宋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为什么睡不着?”陆润之看着她,“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宋瑶狐疑道:“就是为这事?”
陆润之点点头。
宋瑶觉得他在骗她,但是多半与此事有关,还是回答道:“尚未解决。”陆润之看着她。
宋瑶问:“你想知道吗?”
陆润之直言道:“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你想知道,我自然会告诉你。“宋瑶看似在说这件事,却意有所指,接着徐徐道:“昨日税务司司长逼迫我与桑卿彦将辞退的工人招回来,我们并未答应,昨晚深更半夜,云青又将我与桑老板叫去,说是太女已经到了扬州。”她说此处时,陆润之放在被中的手一紧。
宋瑶接着道:“我与桑卿彦周旋了一番,谈判未果。云卿传达的意思是,太女已对宋氏布行和永昌布行施压,勒令两家布行即刻召回被辞退的工人,否则便为抗旨不尊,要处罚我们。”
陆润之蹙起眉头,“太女并无权利这么做。”“对的,我朝律令并没有指明布行不可辞退工人。“宋瑶笑,但已深知朝堂阴暗,“但是你知道有句话叫做民不与官斗。”陆润之的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宋瑶接着道:“还有一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平静地说道,面上并无气愤之意,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陆润之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水有多深,这只是最浅显的手段,他没想到,为了讨皇上欢心,司马怀瑾已经做到了如此地步。机户税、城门税这种制度已经引起百姓不满,引起百姓游行反抗,当务之急便是取消不合理的制度,安稳人心,如此强制商户将工人招回,不是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势必还会出事,最严重的后果甚至会触及到邦国的经济命脉。宋瑶最后道:“最后她威胁了我们一番,勒令我们两天之内把辞退的工人全部召回来。”
她本想将把茶业、盐业归入官盈的计策告知云青,以解她的燃眉之急,甚至还能助太女登皇位,但是太女、云青等处理问题的方式太过草率,分明是昏庸无能之辈,他日若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天下商户定落不着什么好。可偏偏她家夫郎是太女党,这事儿就得避着他。朝廷有朝廷的考量,她是站在商户的角度考虑的,二者思考的事情角度不同,但是也由此事可看出,太女根本没有民为邦本这个意识。若想解决此事,必须拿出一个方案,解决国库亏空的事情。宋瑶投诚无门,陆丞相是断然不可能插手如此敏感的事件,夫郎又是太女党。
她真想说,宝,要不咱换个人扶持吧,把这太女扶上去,累死自己。宋瑶叹了一口气,“不与你细说,你害怕你去找丞相大人,你也知丞相大人在朝中艰难,不好插手这事,不好叫你为难。”陆润之思索片刻,道:“此事你不用担心。”宋瑶愣了下,“你说什么?”
陆润之笑道,“我说此事你不担心。”
这意思是他插手了?
宋瑶佯装不知,皱眉道:“你可不能去找丞相大人。”陆润之笑,“我不会去找母亲大人。”
宋瑶:“那你打算如何做?”
陆润之神秘一笑,“不必理会太女的威胁,一切如常,山人自有妙计,你且拭目以待。”
他的眼神里忽然有了神采,哪怕脸色依旧苍白,心情确忽然变好了起来。宋瑶虽不知为什么,但她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挑了挑眉,答应了,“行,那我就听你的。”
见她毫不犹豫地答应,陆润之倒愣了一下,“你这么,信任我?”宋瑶笑,“你是我夫郎,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啊。”陆润之怔住,随即抿了抿唇,浅浅笑开来。宋瑶捏了捏他的脸颊,恨恨道:“倒是你啊,不信任我。”陆润之避开了她的眼神,轻松道:“我哪里不信任你了。”宋瑶哼哼两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桑卿彦。”当初他就因家里的小侍吃醋,还把自己逼得生病了,现在想想也知道多少因为桑卿彦而委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