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时值雨季,导致部分蚕丝霉变,税吏仍催逼无度,我们布行实在苦不堪言。”宋瑶吃着小笼包,闻言一顿,问道:“什么叫机户税、城门税。”孙琴眉宇间愁云密布,“机户税即是要求纺织厂每张织机月纳白银三钱,城门税即是出入城门货物如果价值百两则抽取三成税,目前已经有多家布坊倒闭。”
饶是宋瑶见多识广,也被这种不要脸的税收方式震惊到了,每张织机月纳白银三钱,她们纺织局有织机千余张,每月光是机户税都有三百两,更别说还有什么城门税。
真是把他们当韭菜割。
孙琴又道:“此事牵扯过多,民不与官斗,更别说我们商户,但是再这么下去,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宋瑶将剩下的小笼包吃完,思索片刻,“可有找过税监司?”这来势汹汹,分明是针对他们布行。
孙琴道:“如今税务司司长姚琳新官上任,去拜访过几回,全都被拒之门外。”
宋瑶放下筷子,“如今扬州的布行全都按照要求缴纳机户税和城门税?”孙琴苦笑道:“哪敢不交,就连扬州本地最大的布行永昌号都不得不从。”宋瑶:“我知道了。”
孙琴说完,抬眼看去,只见宋瑶听完她所说的,面色不改,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这事儿就算是家主来了,也很难解决,地方税务司油盐不进。
宋瑶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这事儿着实难办,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盐、茶、布是地方经济命脉,苛政暴行,如果动了根基,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官府肯定也清楚形势,这样的政策推行不了多久,只是挑中了布商,想从布商身上刮下来些东西,填充国库。
类似于拆了东墙补西墙,这次是布商,下次就会轮到盐商和茶商,永无止境。
宋瑶问孙琴:“你认识永昌布行当家的吗?”“认识。“孙琴知道宋瑶想联合永昌布行进行反击,“我此前已经去找过他们当家的,他们也束手无策。”
说着,孙琴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想法,她隐晦地提道:“税务司不肯见我们,大概是觉得我们身份低微,不愿相见,若您前去,恐怕还有一线希望。”
孙琴的意思已然是让宋瑶以陆丞相儿媳的身份去求见。宋瑶摇头,直接拒绝,“不可,这事不能将丞相牵扯进来。“她自身都难保。孙琴又叹气,“那此事恐怕很难办。“可以说根本没有希望,只能任人宰割。宋瑶起身,“孙姨,你可否带我去见永昌号当家的。”“可以倒是可以。"孙琴疑惑,见她一副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模样,问道:“不知少家主有何打算?”
宋瑶:“边走边说。”
根据宋瑶仅有的历史知识,自汉朝时起,朝廷设盐官,把控盐业,提高盐的价格,以此填补国/库。
当朝盐业和茶业还未被官府掌控,价格与汉朝不相上下,却管理混乱,官商勾结,大部分利润都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仅凭宋瑶一张嘴,即使她有想法,也无人在意。若是官府从他们身上搜刮不到任何东西,自然会愿意听听别人的意见,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联合本地最大布行带头反抗,若是永昌号带头,一定会有号召力。
她们要做的就是,商量一下反抗的方式,如何全身而退。据孙琴所说,永昌号当家的是个男子,名唤桑卿彦,据说从家族一众女子中杀出重围,凭能力获得了继承权,算得上是男中豪杰。孙琴提起他时,语气隐隐带着钦佩,倒是叫宋瑶有了一丝好奇。孙琴命下人打听到今日桑卿彦会在商铺,于是带着宋瑶来到永昌布商拜访,表明有要事相商。
她们与永昌布行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是友商,关系还行。下人将宋瑶二人请到茶室等候,上了茶水和点心,看这架势,本来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一盏茶还没喝完,便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脚步声逼近,透过窗户,来人着一袭鲜艳的红衣,未施粉黛,容貌跌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