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天,就被隔壁公房的响声吓得将茶水撒了出来。他赶紧将桌上的文牍扫到一边,蹬蹬跑到门前稍稍打开一条缝探出头。“休得再胡言!出去!”
司道轩眉头高高抬起,谁把那个圆滚滚、整天笑得像个弥勒佛的司农寺卿气成这样?瞧瞧,吼得半个司农寺都能听见。“吱呀”一声,司农寺卿的公房房门从内打开,司农寺少卿刘伯舟从里面走了出来。
司道轩瞧着对方的背影,很是疑惑,不应该啊!若是在司农寺评选出一位年度优秀员工,那非少卿刘伯舟莫选。
别人公房坐着聊天,刘伯舟埋头编写农事文书。别人公房躺着打盹,刘伯舟田间视察一整天都不带歇的。就这样的一个人,能为点啥事把寺卿气得拍桌斥骂?司道轩将要合门时对上旁边公房同样探头探脑的主簿张烬逋,对方也是勾着头在瞧热闹。
张烬逋朝司道轩挤咕了下眼,司道轩立马会意点头,然后鬼鬼祟祟小跑进了张烬逋的公房。
没错,张烬逋是司道轩在古代给自己找到的摸鱼搭子,俩人最近经常凑一起说闲话。
张烬逋原是因司道轩清平伯的身份捧着对方,可最近不知为何他觉得与司道轩愈发聊得来,而且司道轩也不像以往整日端着伯爷的架子,两人相处的很是不错。
司道轩一进门,张烬逋就将门重新合上,然后又给他俩一人斟上一杯茶。“方才那是为点啥?"司道轩等不及问道。张烬逋说之前又往他身旁凑了凑,小声道:“还能为点啥,只能说咱这位少卿太过实心眼了。寺卿前日在官家面前说′雨泽润麦,秋实可期′这事你知晓吗?”
司道轩点头,“知道啊!寺卿回来不还说了嘛!”“对啊!寺卿说过,整个司农寺就没人不知晓。”张烬逋意味深长抿口茶,“可你知晓少卿做了什么吗?”他没用司道轩问,自己继续道:“他写了封折子,让官家减免部分粮税,提前储备救济粮。”
“他这不是拆寺卿台嘛,寺卿前脚刚在官家面前拍胸脯事事顺,转头他就往上递折子。”
张烬逋声音又低了几分,“递折子就算了,也不多长个心眼寻他处送到官家面前,还继续经寺卿之手,那寺卿看到作何想?这不,一早就喊去骂了一通。他是真想不通刘伯舟怎么混到如今的位置,不过张烬逋虽说了一堆,也只道刘伯舟实心眼,并未说他其它一句不好之处。因为整个司农寺都清楚,刘伯舟是实实在在做事之人,也因如此,司道轩才更奇怪,他这么做是为何?他这样想了也这样问了。张烬逋又掏出盘瓜子放在两人中间:“还能为啥?不还是前些时日的那几场大雨嘛!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妙,雨下得就像天破了个洞一样,还起那么大的风,果然城郊麦田大片大片的倒伏。”
司道轩皱眉,但仍是不理解,如果只是倒伏及时安排抢收也不至于到让刘伯舟写折子的程度吧。
张烬逋听到他的疑问,吐出口中的瓜子壳,“岂止是倒伏,是霉了,这几日少卿日日见不着人,就是在城郊麦田为这事忙活。”司道轩错愕,“怎么会霉?大雨停了好几日了,这几日日头并不差。”“停了又如何?麦田积水到现在都没有消退……司道轩站起身,“积水到现在都没消退?”张烬逋对他的激动很意外,“对啊!那么大的雨怎么可能会消退很快,田埂泥泞牛车难行,我瞅着再不收就不止是霉的事了,穗上说不准都得发芽。”司道轩面色凝重,他属实没想到城郊麦田的积水到现在还没消退,这大晟朝的排水系统到底有多差啊!
如果真的还要几日才消退,不能抢收,倒伏麦穗触地生霉,再加上越来越热的天气……
怪不得刘伯舟想提前储备救济粮。
青瓦白墙下,司凡回头望了眼自家小角门,然后又转回来看着已经打开的桐木大门,“不去大理寺说?”
方才她跟着钟惟安上了驴车,没想到凌雨掉转头将他们拉回了钟宅外,然后他自己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