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舟?"她开口,声音圆润如滚珠,弹跳着砸在他敏感紧绷的神经上,“上次教训没吃够,你还要来惹我。”
许应舟张了张嘴,下意识否认:“我不是……”下一秒却意识到她说的是“你还要来惹我",而不是惹许嘉遇。她已经把许嘉遇归为她的人。
许应舟想起上次她破天荒去了趟许家,借的由头是三嫂的生日宴,她这种老爷子不是过大寿都不见得会亲自上门的人,竟然会去参加一个平辈的生日,当时就不少人嘀咕,但还是恭恭敬敬请她进去,她递了礼物,切了块儿蛋糕吃,和和气气寒暄完就要走,临走时候忽然看了许应舟一眼,笑着说:“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男孩子只会打架是没有什么出息的。”她只比他大半岁,却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惹得他顿时挂脸,差点反唇相讥,被家里人在后面掐住腰,赔着笑说:“这孩子不懂事,你多担待,自家弟弟,下次看他犯浑,你可得替我们好好教训他。”明初摇头:“哎,不至于。”
后来家里把他关了大半个月,上学下学都有人接,回家了也不许他去任何地方。
他那时只觉得她仗着家世狐假虎威,可现在看她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里,只觉得后脊发凉。
他无比确信许嘉遇不可能偷偷联系她,而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完全是巧合,至于明初,他倒是知道她们在十几分钟前还在南区的一家会所里,离这里到少十几公里。
明初走过去,手指攥在他衣领,缓缓收紧,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突然一个耳光扇过去。<1
那一巴掌看着轻飘,但干脆利落,力道十足,许应舟的脑袋往右边偏过去,半侧脸顿时火辣辣的,他舌头顶了一下那边,疑心牙龈内侧出血了,舔了下,果然尝到一点腥咸。
于是那点恐惧便被愤怒压制,他黑沉着脸,只觉得尊严被人按在地面上踩,口不择言道:“许嘉遇把您伺候舒服了是吗,这么护着他?”话刚落下,第二个巴掌就过去了,但却不是明初打的,僵在一旁的许嘉遇像是突然暴起的野兽,拖过许应舟,一拳接一拳地揍他,每一拳都砸在他面门。到最后还是明初示意人给他拉开了,怕再打下去出事了。雨淅淅沥沥地下,地面蜿蜒的雨水汇成溪流,许嘉遇和许应舟都淋湿了,许应舟骂骂咧咧,中途还得意地狂笑:“哈哈哈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你不是挺能忍?杂种,狗杂种,你妈的,草,老子迟早弄死你,杂种,你凭什么!”许嘉遇攥着他的脖子,眼神里是嗜血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掐死他,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让他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兴奋,就觉得他聒噪,他该死,他一拳一拳砸在他面门,看着他哀嚎、痛苦、咆哮、愤怒、狂笑,都无动于衷,可听到他骂他的时候牵扯到明初,就会瞬间变得阴鸷和狠戾。直到有人拉开他,隔着漆黑的巷子和雨幕,看到她那张干净又明亮的脸,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往旁边躲,就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误入穷巷的野狗,浑身脏污,而她太过干净圣洁,像高不可攀的云彩。“过来。"明初拧着眉,看他。
许嘉遇偏过头,深呼吸了两下,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霾,余光里仍在看许应舟,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打得他满地找牙,再也不敢来招惹他,也就不会让她看到这一幕。
好狼狈,好不堪。
整个人不堪,家事不堪,过往不堪……
能拿得出手的,似乎没有什么。
但他沉默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想接近她,太想了,哪怕知道自己配不上,也舍不得离开。靠近了,保镖移开半步,预留了位置给他,他只好顺从地站过去。不敢靠太近,怕弄脏她,自己则小心心地背过满是血污的手,还想擦掉脸上的血迹,弄干净衣服上的脏污,可显然狼狈至此,已经没有收拾的必要。明初捏着他T恤一角:“脱了。”
他不解,但还是单手攥住衣服下缘,没有犹豫便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