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铜钱散开来,中间零星掺着一些碎银子。
裴夏目瞪口呆:“不是,你好歹是个小姐呢?”
“我在府上没有俸钱,只有一点读书用的零花,除开饭食,能剩的不多。”
细软的刘海下,她眼神淡定自若,手指在这可笑的积蓄中不停挑拣着大粒的银子:“我读书这事是爹爹在的时候定下的,他们不敢取消,要不然,我连这点钱都攒不下呢。”
裴夏看她麻利地抓着一把碎银,放到小小的秤上称重,忍不住问:“那叶卢不过是你们府上一个护卫,出手都那么阔绰呢。”
女孩了然地看他一眼:“叶卢的差事是以前爹爹亲自定的,他的俸钱本来就很多。”
这还不如下人呢!
“你这混的也太惨了,凭啥呀?”
“有舍有得罢了,”女孩的目光垂在小秤上,“只要不把我赶出去,吃多少亏都是小事。”
这点裴夏倒是很认同:“也是,不管怎么说,吃穿不愁,还能有书念,比起流落街头总归是强多了。”
“我不是在乎这点吃穿用度,真离了府上,我也不见得就过不好日子。”
她放下秤,将手里一把碎银推给裴夏,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我留下,是因为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把他当父亲,就有义务为他守住家业,只要我不走,杨诩就永远是个外人。”
裴夏捋过银子,也不抬眼,只说:“那个杨诩,是当官的?官至何职?”
“户部员外郎,怎么了?”
“没什么。”
家事,外人的确不好管。
这府中对错,不是裴夏随便耳闻些许就能判断的。
不过,这杨诩既然在朝中任职,还勾结江湖人士潜入京师绑架良家女子,并且从衔烛的话中来看,摆明了要图家产。
这是货真价实的知法犯法。
裴夏虽然没有官位,但好歹是国相之子,回头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可以让她查查嘛。
查查,有问题没问题的,咱查查。
钱结了,就剩陆梨。
女孩转头往院门看了两眼,去找叶卢的下人还没回来。
“他住的也偏,”女孩收拾起自己的包裹,一边说着,“咱俩也算共患难了,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叫过大哥,我还是认下,以后要是在北师城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裴夏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找你?”
我堂堂国相之子,找你平事?
女孩恍然不觉地点头:“只要符合公理道义,我都会尽力帮你的,虽然在这里我地位不高,但毕竟府上威名尚在。”
“行行,你是我大哥,多牛哦。”
裴夏哈哈笑着:“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孩提着小包,刚站起身,捋了捋补丁儒衫上的褶皱,她回过头,眼神平和:“我姓徐,徐赏心。”
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