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楚越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方才他听见喧嚣,一路跑过来,才走近,便见白起抓着楚越的手,神情焦急,楚越似乎也并不排斥他的接近。
原本他还在想,是否因为事急从权,才会如此,但楚越接下来的反应,告诉了他答案。
他冷冷看了楚越和她身后清俊少年一眼,对身后士卒道:“走。”盯着嬴轩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楚越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他是谁?"白起觉察到赢轩眼中异样,但楚越已经做出反应,他便没有轻举妄动,而选择在她身后,蛰伏观察周围一切。楚越想了下,“是我得罪的人,我会解决这一切的。”该来的是躲不过的。
白起看了楚越一眼,“好。”
为期半月的围猎很快结束,嬴驷的车驾回到咸阳,还未入城,王宫便有喜讯报来,芈夫人又产一子,嬴驷围猎满载而归,本就心情愉悦,回家又得一子,更是开心,当即为这位新出生的王子取名为′芾’(fei三声)。宫中有王子出生,按制应由女巫祓除【2】、驱邪。祓除指清洁,孩子降生之后一段时间,要洗去身上污垢,剃除胎发,与此同时,女巫傩舞在外,驱恶灵于屋宇,以保孩童不夭折。芈夫人派人请于王后,希望能由楚越为王子芾祓除。祓除并不在楚越的工作范围之内,司巫掌群巫之政令,简而言之,她是管理层,这种一线业务,应该由基层员工提供服务,再者,她也不太会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东西。
她不是真法师。
按专业而言,她更该去当个和巫官差不太多的史官,但这个时代,史官是个不对外开放,家传的萝卜岗。她要想当史官,必须自己给自己挖坑。干史官要有一颗不屈的心,记录下的东西要对过去、现在和将来负责。“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齐太史、晋董狐宁可被杀,也要在竹简上写下历史真相。楚越沉思良久,她还是继续当巫官吧。
王后同意了芈夫人的请求,并叮嘱楚越,要小心为之,不要伤到王子,王后下令,楚越自然遵从。
给娃娃洗澡,还是颇有难度,新出生的婴儿,身体脆弱,楚越小心翼翼捧着这宝贝金疙瘩,生怕摔着碰着他。
公子芾很健康,从他的那不亚于舅舅的嗓门就可以听出,一嚎起来,响彻寰宇,他哭个不停,楚越一边哄,一边为他洗澡,一个澡洗完,累出她满头大汗作为回报,芈夫人给了她许多赏赐。
丝帛花纹精致,版形爱金【3】方方正正,颇有重量,楚越伸手抚摸了上面的铭文,不舍的唤来宫人,让她将礼物换个盒子,再添几件。“再拿点金饼吧。“楚越下了血本。
她的心心在滴血。
金子啊,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工资和奖金啊。算了,就当花钱消灾了。
“你为我准备车,我要去公孙轩府上。”
楚越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但有些误会还是说开的好,以免波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