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缩小。
两人来到馆驿,由驿丞上报。
秦国正是用人之际,公孙衍又是名士,秦君自然将他奉若上宾,礼贤下士,亲自来他居住的馆驿拜访,把个求贤若渴演绎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
于是魏人公孙衍,摇身一变成了秦国大良造。
这是个高官,商鞅就是以大良造身份主持了变法。
“君上,我此来,还有一人要引荐给君上。”公孙衍也没忘楚越。
内侍将楚越引上大殿,楚越按礼仪史课上的内容,马马虎虎行了个礼,“巫咸国后裔,巫楚越,见过秦君。”
身份可以编。姓氏也能编。
秦庭上下,都好奇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姑娘,楚越行礼完,从地上站起来,她小心打量了眼上首秦君。
看年龄,眼前这位秦君不过二十多岁,公孙衍称秦君为‘君’而非王,楚越知道,此时秦国还未称王。
她再一次压缩了对于自己所处时空的判断。
不是秦武王时代,而是秦惠文王称王之前,那这位秦君,应该就是秦惠文王嬴驷。
“巫咸后人?你入秦作甚?”秦君问道。
楚越不卑不亢道:“天命在秦,我故入秦。”
比起饿死,和之后牛马的生活,被秦君当成妖言惑众一刀砍了也算解脱,这样说不准就回去了。
秦君听完楚越的话,目光陡然一紧,他看了公孙衍一眼,似乎在想什么。
“哦?你说天命在秦?何为天命?”秦君问道。
楚越从袖子里掏出了三个锦囊,搞神秘,还得是孔明的锦囊计。
锦囊中放着她昨晚写的剧透,为了不让人得悉其中内容,她将几句话的顺序打乱,询问公孙衍的侍从,然后再重新组装。
“我族长辈有三锦囊留下,本欲面呈君上,奈何途遭兵厄。”
内侍将锦囊呈给秦君,秦君打开,一一过目,看清竹简上的字,秦君瞳孔不由紧缩。
楚越适时开口,“君上看过锦囊,切不可声张,待到锦囊实现之日,才可公之于众。”
出于君王的谨慎,秦君始终对锦囊的内容抱有怀疑。
“一国国运,岂可托付鬼神。”
楚越镇定道:“请君上拭目以待。”
长期饭票混不上,先混个临时饭票也行。
她可以等,然后慢慢转正。
沉思良久,秦君决定将楚越留在宫中,宫里那么多人,多她一个人也不多。况且,他本来就答应公孙衍会照顾好她。
卫夫人是西周公送给秦君的女子,目前统领后宫,照顾楚越的事情也就落到了她头上。
她很不喜欢楚越,因为她不服管教。
楚越当然不会听一个未成年人的话。
卫夫人生气,就罚楚越站在檐下,不许任何人和她说话,一直到她认错。
认错?那绝不可能。
楚越眺望落日,有些惆怅,这时代跟她毕设也没关系啊,怎么来这儿了?
正出神间,一道英武的身影出现在宫殿前的开阔地,一身玄甲,身披金色斜阳,脚踩着这一天终结的暮光,大步向楚越走来。
阳光照在他分明的五官上,投下一片阴翳。
十七岁的少年,就这么走到了楚越面前。
落日黄昏,暮色沉沉,楚越在台阶上,望着天边夕阳,为自己的命运怅惘出神,行人往来,没有一个人止步,唯有一个少年停下,站在台阶上,好奇望着她。
金色的日光,为玄甲镀上层温柔,阴翳模糊他的脸庞,楚越望着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涌出。她忍不住将视线投向来人,想要看清他的的脸。
楚越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看清的那一瞬,心头所有不安一瞬消失,她所怅惘、未知的命运,就这么走到了她面前。
四目相对间,那少年鬼使神差般走上了高台,楚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