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倒是出奇了,还能与杨贵嫔生出口舌。
她这点子笑都落进了男人眼里,李怀修处理完政事,传人进来,八百里加急送去淮北,这时才腾出空,压了压眉心,淡淡扫了旁边的女子一眼,“好笑?”明裳倏然站直身子,拨浪鼓似的摇头。
李怀修轻嗤了声,他近日常来这女子这儿,倒是让她得意。徐答应一番算计落了空,在承明宫外回了一个时辰,冻得瑟瑟发抖,她将这笔账都算在了杨贵嫔和宓才人头上。定是宓才人言语挑唆,皇上才看都不来看她一眼。
昨日忙了一日,李怀修确实有些疲累,没心思再幸那女子,翌日除夕,圣驾一大早就出了顺湘苑,直到后午,南国使臣觐见,才算见完了外邦使臣。晌午未用午膳,李怀修靠着椅背揉了揉太阳穴,不等片刻歇息,外面又传各朝臣觐见,全福海在一旁伺候,都看得格外难受。朝中大臣党派纷争,六宫嫔妃勾心斗角,谁又能知道皇上的难处,体会皇上的苦楚。先帝爷不作为,大魏基业交到皇上手里就是个烂摊子,又连年天灾不断,皇上初登基那年,宵衣旺食,鲜少好眠,要承担的担子实在太重太重了。全福海此时却是想,倘若宓才人守在皇上身边,定能想法子让皇上展颜欢愉,歇息片刻。宓才人虽总是惹得皇上黑脸,但有宓才人在,皇上才会有一丝寻常人该有的喜怒,而不是高高在上,万民奉如神祗的君王。除夕年宴,帝后要一同出席,朝臣散去,皇后的仪仗适时到了乾坤宫。全福海前去通禀一声,回来迎皇后进了内殿。皇后今日梳了大妆,孔雀绿的宝石点缀,映衬明黄钗环鸾鸟,雍容端庄,华贵怡然。她福了身子,端上带来的食盒。“皇上忙了一日,夜中还要饮酒,先吃些羹汤垫垫吧。”李怀修点点,吩咐宫人赐座,淡下声,“皇后想得周到。”不轻不重的一句,虽是夸赞,却不见多余的情绪。皇后面色不变,柔声说了几句六宫近日的事,不知想到什么,顿住了声,斟酌一番,才开口,“嫔妾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李怀修语气平静,“皇后但说无妨。”
皇后便道:“杨贵嫔与徐答应同住承明宫,昨夜…“皇后微顿,轻描男人脸色,避开那事,继续道,“因昨夜之事,杨贵嫔与徐答应起了争执,今日一早,杨贵嫔位居主位,不见徐答应请安,便吩咐宫人去看,两人又生了口角,杨贵姐月份大,动了胎气。”
“砰”地一声轻响,汤勺掷回了碗中。
李怀修已搁置下了羹汤,脸色生寒。
皇后叹息一声,“幸而太医去得及时,并未出差错,臣妾知皇上今日忙着前朝,才未叫人通禀。杨贵嫔身子不妥,臣妾本想嘱咐她不必去今日除夕宴,她却执意不肯。”
“让她去。"李怀修沉着脸色,眼底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皇后心惊地捏紧了帕子,垂首应声,心中却是知晓,杨贵嫔的恩宠,已然散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