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愕然:“侧妃?侧妃也能有婚礼?”
小二笑了:“你们以为,定王是谁,他的正妃,是四世三公,开国功臣之后,首辅谢大人家的女儿,咱们江州的靖国将军虽然家世显赫,底蕴却远远比不上谢家呢,如今陛下老迈,听说有意传位给定王,那定王便是未来的皇上,薛小姐纵是侧妃,将来也能当个贵妃娘娘的。”
静娘面露羡慕:“纵是侧妃,这辈子能这么嫁过一回,也无憾了。”
崔湄摸着料子的手,微微一顿,静娘的羡慕,何尝不是她的羡慕,然而像她们这样的女子,一辈子能得个名分,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去,就已是幸运至极,哪里还能奢求什么婚礼。
静娘察觉到崔湄的黯然,急忙道:“湄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崔湄摇摇头,并未生气:“我还能误会你什么,人跟人不能比的,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也就罢了。”
掌柜的走过来,训斥:“又说这种话,皇家的事,也是咱们这种小民能议论的,还要不要命了!”
小二吐了吐舌头:“我胡说两句,这天高皇帝远的,咱就是说说,嗨,这谁当皇帝老子,咱们这种小民,不是照样得讨生活吗,娘子可选好了,有海棠红水葱绿,您瞧上哪个了?”
崔湄没要这种姑娘家适合的颜色,反而挑了一批暗色的,灰扑扑,很是不显眼,但摸上去,比粗布要柔软多了。
“这是次等的绸子,颜色也不鲜亮,你给萧公子做衣裳,用这个不合适吧。”
崔湄却执意:“就要这个。”
她还买了上好的棉花,没再逛珠宝铺子,就回了陆家别院。
买完东西的荷包,她恭恭敬敬还给赵管事,他目露探究:“姑娘因何又把这包银子还给了老奴?”
“买了几匹布,没用上那么多。”
赵管事挑眉:“这些银钱不过剩下几两散碎,姑娘留着花也是使得的。”
言下之意,这些银两,竟是崔湄可以自己留着的。
崔湄咬咬牙,还是将荷包交了上去:“公子没交代给月银,奴家不敢私留银钱。”
她如此乖顺,管家倒是满意了一些,掂了掂荷包:“也好,姑娘懂得规矩就好,以后进了萧家正宅也不会太过难受。”
这管家虽然尽职尽责,服侍周到,却也瞧不起她,但她是不在乎的,便是在乎了也没用。
崔湄开始做针线,用了那匹灰不溜秋,最次一等的绸子,却没做衣裳,而是做了手围子和护膝,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里面却塞了特别厚实的棉花,生怕用的人冷着。
“萧公子看着那么有钱,应该会有手炉用,用得着做这么厚,上头也没绣花,给他看了他会不会不喜欢?”静娘有些担忧。
崔湄垂头不语,只是默默的做着针线活儿,静娘咂摸出不对劲儿来,一下了变了脸色,看向窗外,确定无人又关上了窗和二道门,这才凑到崔湄身边,低声道:“这个,你不是给萧公子做的,是不是?”
萧公子的身份,可是连陆家也要奉承着,一定是个大人物,如何会用这种灰不溜秋,看着平平无奇的玩意儿。
“你不会,是给,给……”
“是给陆大哥做的。”崔湄面色平静,竟直接说了出来。
静娘满脸骇然,忙去捂住她的嘴:“我的天奶,你真敢说,不怕隔墙有耳不成,你现在是萧公子的人了,给陆公子做针线,就不怕惹怒萧公子,他不要你了?”
崔湄浅浅一笑:“他不会知道的,我就说是自己用,或是给你用。”
静娘愕然,看着她不知所措。
“陆大哥明年要下场科考,大冬天的没有手围子和护膝,他身子会受不了。”
见崔湄面色平静,静娘如遭雷击:“我的老天奶,湄儿,你不会心里头,还有那个陆公子吧,你现在是萧公子的人了,这一应吃穿可都是萧公子给的,咱可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