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老师今天换药,就是吴敬中。
“我记得他上次就是在这个房间的。”
余则成一副走错了房间的问道。
“哦,你是指洪秘书长的父亲啊。
“这里是烧伤科患者,他在隔壁对面那边的骨科呢。”
这医院里的护士,都知道洪秘书长出手大方,说话也好听,一提吴敬中都知道。
“哦,谢谢啊。
“那你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余则成看了左蓝最后一眼。
她安静的靠在枕头上,微闭着双目,侧脸挂着恬淡的笑意,像是睡着了。
余则成的心很痛。
这一眼很快,在他心里却是从山城到现在,两人数年来的风风雨雨。
他转身走了出去,看似无比的平静。
余则成走的很慢。
他在拐角处停了下来,果然,很快传来了护士的呼声:“谭医生,26号室有病人走了。”
很快医院很娴熟的处理起后事。
“通知他的家人。”
“病人没有家属,是一个收保护费小混混送过来的,还欠着一半医药费没交就跑了。”
“也是,有家属哪能烂成这样。
“直接拉殡仪馆去,烧了,再通知民政局去上边填写的地址销户去。”
……
耳机传来医生、护士们的交谈声。
很快,余则成就看到有人推着盖着白布的病床,往另一边的停尸间去了。
“别了,我的朋友。
“别了,我的爱人。
“别了,我亲爱的同志,左蓝!”
余则成低头看着皮鞋默默向左蓝告完别,吸了吸微酸的鼻子,他快步而去。
回到骨科。
吴敬中已经换了药。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余则成,没有说话。
“老师,您好些了吗?”余则成问。
“你好我就好啊。”吴敬中点头叹道。
“我会好好的。”余则成强颜笑道。
回到小院,安顿好了吴敬中。
洪智有拉着余则成来到了角落,递给了他一支烟:“来一根?”
“不用。”余则成双手插兜,脚踩在池边,淡淡道。
“左蓝走了。
“老余,要不回房间哭一场吧,那样会好受点。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洪智有道。
“每天听着马场町不断响起的枪声,我的泪腺早就退化了。
“真的。
“我好像很难过,又好像不难过。
“我说不出来这是种什么感觉。
“或者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余则成语气有几分凄凉。
“从我在山城第一次监听到她跟曾家岩50号的林怀复、孟先生来往密切时,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就像一个噩梦一样。
“无数个夜晚,我都会在她被捕,被杀害中惊醒过来。
“如今,这个噩梦终于醒了。”
他抬头望着天空,淡淡笑了起来。
“这年头,能在爱人的告别下离开,已然是种奢侈了,至少她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节哀,老余!”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而去。
余则成望着天上的飞鸟,一动不动。
直到飞鸟带着他的哀思,飞向海洋遥远的另一边,再也没了踪迹,他才深吸一口气,走出小院上了汽车。
“待会,会有辆保安队的汽车从南山街拐过来。
“我可能要跟它碰一下。
“你精神点,别把脑袋给磕了。”
洪智有笑着提醒他。
“放心,不会。
“这次杜长城这帮家伙,应该能上道了吧。”余则成道。
“当然!
“这要是再把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