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再过段时间,只怕连掺沙子的碎米粥都喝不上了。
“你能管他们一时,还能管他们一辈子吗?
“革命也得有脑子,光靠一腔热血,往往容易办砸事。”
洪智有道。
“知道了。”洪小慧点头道。
目送小慧而去,他不禁摇了摇头。
“咋了?”婉秋问。
“雍小姐根本就没让小慧来筹粮,这分明是学生组织有人唆使她的。
“为什么找她?
“不就是我有钱,有门路吗?
“依我看,这帮学生肯定会出大问题。”
洪智有眉头一沉,微微叹了口气。
“那你赶紧把小慧找回来啊。”婉秋道。
“找不回来,就这样吧。”
……
南开大学。
夏日暴晒过后,连草坪上的蛐蛐都停止了聒噪。
由于没有多余的宿舍供给,学生们只能铺着席子露天而宿,汗臭、脚臭、饥饿、疲惫让来自东三省的学子苦不堪言。
当然,有宿舍也不能提供。
没有人愿意这么一群能吃能喝的捣蛋鬼停留在自己的地盘。
市政早就给学校上层下了死命令,得尽快让这群流浪学子继续南下,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在自己的地盘。
七五事件刚发生不久,打是不能打的。
也只能通过这种手段让学生们知难而退了。
这也是傅作义在北平贯彻的法子。
此刻,学生们都围坐成一个圈,正中间一个短发,浓眉大眼的青年正盘地而坐,挥臂演讲:
“今日之国府,上下腐朽不堪,全靠广播、报纸糊弄老百姓,我辈当……”
“那家伙是学生头吗?”远处的食堂大楼窗口,两道人影并肩抽着香烟,面颊干瘦的马脸中年男子问一旁的胖厨子。
“没错。
“他叫郭树文,就是他组织学生从关外一路闹到了津海,吃的还多,一顿得吃十个大馒头,三碗碴子粥。”胖厨子一脸嫌弃道。
“给他做点好的,送他上路。”
中山装男子冷冷道。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包毒药:“做漂亮点。”
“张哥,你说的轻巧,下毒我就没活路了。
“万一学生闹起来,傅作义和陈长捷肯定得拿我给学生抵命。”胖厨子一脸不安道。
“吃饭也是要时间的,足够你逃走了。
“拿着。”
张正拿出十几个银元,手一松叮叮咚咚的掉在了地上。
然后。
他拿出一只小鞋子亮了亮,狰狞干笑了起来。
“张哥,你,你动我的家人了?”胖厨子脸上血色褪尽,颤声道。
“好好办差。
“晚点我看不到郭树文的尸体,你就等着给你的妻儿收尸吧。”张正冷笑,幽寒的眸子里透着野兽般嗜血、阴森光着。
“唰。”
胖厨子只觉眼前一闪,像是有清风掠过。
张正背着手,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胖厨子莫名觉的脖子有点痒。
他伸手一摸,脖子上全是血。
胖厨子看向那道清瘦的背影,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甚至都没看清张正是怎么出手的。
这要是下手再狠一点,他这条小命……
胖厨子知道遇到狠人了,哪还敢犹豫,抹掉脖子上的血痕,快步返回到了伙房,拿了毒药掺杂在其中一桶豆腐汤里。
然后,招呼着几个食堂伙计抬着馒头、拎着豆腐汤来到了操场上。
“开饭了。”
胖厨子一吆喝,学生们也不听郭树文喊口号了,一窝蜂围了过来。
发了馒头、豆腐汤。
胖厨子拎着单独的半桶汤和几个馒头来到了郭树文几人跟前。
“就剩这点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