轼载娓娓道来。
谢原凝视楹联,虽读书刻苦,只是学于儒家,此刻却只觉一知半解。
张轼载接着言道:“下联‘寅恭五眼相励和衷’,寅乃地支第三位,属阳木,与虎相应,象征生机盎然,亦指清晨寅时,寓勤勉不懈之意。”
“五眼,乃佛教之术语,含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此处引申为洞察世间万物,智慧通达无碍。”
“下联所寓,乃以勤勉之心,修得智慧之果,又与儒家自强共勉之道相合。”
“若非精通儒释道三家之学,绝非能撰此佳联。”张轼载语带赞叹。
张云芝听得入神,心中暗想,观公子这两揭对联竟有如此深意。
她心中不禁浮现出群芳宴上那位词压群芳的少年身影!
他才读书治学多久,又无名师指点,便有如此学问,莫非真是文曲星下凡尘?
张轼载整理了一下衣袍,语气郑重:“原哥儿,你且通报一声,就说清溪张氏来访。”
谢原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张轼载已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去。”
恰在这时!
院门内走来一人,映在众人眼帘。
眼前少年一身无纹的素袍,欣长的身姿立在门框边,发间仅别了一支不知名的乌木长簪,墨发垂肩,衣袂轻曳,似拢着半卷云气,露出的白皙的手臂,手中随意卷着一本书籍。
眉眼之间凝着层朦胧的温软,好似秋水含雾。
可骨相却偏又生得嶙峋清绝,宛若寒潭落雪般,显出一派孤峭渊默。
只是一笑间。
院中若春暖开!
张轼载心中暗道,“好俊雅的读书郎。”
少年笑着招呼道,“有贵客而来,蓬荜生辉,有失远迎。”
谢原呵呵笑道,“观弟,你可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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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引几人入院,茶水招待。】
【一刻钟之后。】
【待张云芝讲明缘由,你早已知晓此事,神色间并无惊讶。】
【张轼载却大为意外,虽脸上不显,却忍不住低声问询女儿。】
【张云芝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上面的笔墨果然与楹联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张轼载沉吟片刻,摇头苦笑道:“我常劝谏他人,不可‘以貌取人’,想不到今日自己却犯了这错。”】
【他抬头看向你,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看来云芝所提及的高人,真是观贤侄。”】
【张轼载和谢家的关系,称呼你子侄自然也是无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说来也是巧了,我几日前来汴京,最想见的除了妻儿与先生外,还剩四人——一位是苏相,一位是鸿先生。还有两人,想不到观公子竟然一人全占了。”】
【谢原端起茶杯,吹开水面的热气,好奇道:“姨夫,这是为何?”】
【张云芝噗嗤一笑,“父亲一者是最想见我书信里说的那位谢府清客,二者是想见那位在群芳宴上写出‘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谢家谢观。”】
【张轼载闻言,也是笑道:“想不到都是观贤侄。”】
【他看向你,眼中满是欣赏:“观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学识与气度,实在令人钦佩。”】
【几人闲聊间,张轼载虽是大儒,却不喜风雅诗书,而是偏爱时文贬褒,忧国忧民。】
【尤其是谈及黄河道的起义,他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如今江南道的灾民从者如云,局势愈发不稳。”】
【谢原也是唉声叹气,心中有着几分无奈,如今天下大乱,母亲是不会放他出府的,游历天下的夙愿怕是又要耽搁了。】
【谢原道:“那赤目军之首‘赤目天王’,自封平等乡大将军,打起‘还天下于平等’的旗号。”】
【他语气凝重:“本以为此人不过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