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忍痛。沈存真情急之下掰开他的手腕。
楚辞急促地喘息着,他徒劳地想把心跳压回胸腔,藏进身体的深处,但它在他的血管中横冲直撞,震得他的骨骼发颤,一阵比一阵剧烈,一声比一声直白沈存真不依不饶地把掌心覆在他的心脏上方,好像还嫌他不够难为情似的:“你的心跳得好快。”
压抑已久的心声无处遁形,楚辞被铺天盖地的羞耻感折磨得眼前眩晕,他产生了一种接近于愤怒的情绪:
她在逼他认罪吗?
她以为这是什么有趣的游戏吗?
她准备一直这样无动于衷是吗?
“你先躺着别动。"转眼间,沈存真已经解开了楚辞胸前的第三颗纽扣。楚辞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下压的力道很重,好像要碾碎自己的肋骨,把心脏塞进她的指缝里。沈存真挣扎片刻,茫然地对上了楚辞的眼睛。她终于意识到,心跳异常和呼吸混乱,不一定是因为心脏病发作。一一他可能只是害羞了。
“好啦,我不随便喊你哥哥了。“沈存真撒娇似的放软了声音。楚辞轻扯嘴角,笑意不及眼底:“沈存真,你别跟我装傻。”“啥?"她无辜地睁圆了杏眼。
如果这都不算引诱。
那楚辞实在是……太无可救药了。
“没关系,我理解,"沈存真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突然换称呼是挺奇怪的。”
“就像江炳鉴戏外总喊我小师妹,我当时也膈应了好久。“沈存真边说,达不留痕迹地把手指往回抽。
楚辞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沈存真皱着眉,但并不特别苦恼。
她知道他一定会放开她的。
是啊,沈存真总是这样:
她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握住他的手;闹着玩似的和他出门约会;随口答应他的告白;还直截了当地承认是在玩弄他的感情。接着,她轻易把这些都翻了篇,毫无征兆地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没头没尾地说着奇怪的话,一点都不害燥地盯着他看,还用招猫逗狗的语气叫他……“哥哥。”
楚辞的睫毛抖得像快被白雪压垮的松枝。
他只能在她靠近时屏住呼吸;被意义不明的问句搅得辗转反侧;收起浑身的尖刺,放任她触摸自己的心。
而沈存真呢?她撩拨完就跑,说过的话转头就忘,手都贴到他胸口了也不负责任。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楚辞就这么好惹是吗?
沈存真保持着半撑在楚辞身上的姿势,偷懒地弯了弯手肘。她毫不掩饰地打了一个哈欠。
下一秒,楚辞松开了他的钳制。
沈存真刚准备起身,手腕又被抓住了。
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都跌进了沙发里。
楚辞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撑在她的肩膀旁边,僵硬地俯下了身。他的衬衣半敞着,漆黑的眼珠泛着冷光,双唇抿得很紧,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楚辞?“沈存真的后背贴在柔软的坐垫上,终于提起了戒备。别管狗不狗塑、幼不幼稚,他们一个二十五岁,一个二十六岁,孤男寡女,在她家的沙发上,呼吸都快要黏在一起了!沈存真左看右看,不敢和楚辞对上视线。
虽然没有别的参照物,他眼珠的颜色好像更深了。楚辞此刻进入了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他将沈存真放倒,完全是出于草率的报复心理:她经常说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做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那他也做一件叫她误会的事情好了!
比如,假装要亲她,其实只是捏一下她的鼻子。这可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既然要假装,就得假装的像一点。
假装亲她哪里呢?
沈存真的唇色很淡,好像稍微一压就会变红。脸颊弧度柔和,看上去冰凉而柔软
她的眼睛飞快地眨动着,像一只受惊的、需要安抚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