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禾托堂姐给自己传消息么?
想到这种可能,季松不由轻笑,朝着对方拱手:“沈姑娘此番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妙真瞧着季松,皱着眉头慢慢起身:“五公子客气了,沈侍郎是我爹爹,此番我私自来见你,为的是苗——我堂妹。”
“苗苗怎了?”季松很是和善。他随意落座,又抬手示意妙真坐下:“坐下说。”
妙真面容肃穆地坐下。
上次父亲外出会客,回家后她哭着道歉,说自己不喜欢盛羽,不曾想父亲面色难看,说有人看上了苗苗。
她一时愣住,再问时,父亲却闭口不谈;直到宁远侯府的人上门提亲,妙真才知道那人竟然是声名狼藉的季松。
妙真吓到了,哭着求父亲帮帮沈禾,父亲则苦笑着说无能为力,又说京城权贵之多,又岂是区区一个工部侍郎能随心所欲的?
父亲不肯出手相助,妙真便另寻蹊径,想着求季松放过沈禾。
因此即便瞧着季松万般紧张,妙真还是大胆开口:“有些事情……关于苗苗,我想告诉你。”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苗苗的小名,妙真倒也没有纠结于此,只是不疾不徐地将沈禾与盛羽的事情一一道来,又将之前她赌气要嫁给盛羽的事情说了出来。
季松的眉头便越皱越紧,最后终于道:“那沈姑娘的意思是……”
妙真咬咬牙:“我想请季公子放过苗苗。”
“爹爹虽然没说,但我也大概猜得出来。此番公子非苗苗不可,大抵是因为见到了苗苗,为她姿——”
为她姿容所惑?
这话忒难听,等于指着鼻子骂季松是个色鬼。
妙真便换了个词:“总之还请公子退婚,我一定为公子奉上心悦的佳人。”
言罢,妙真心如鼓捶地抬眼望着季松。
季松肆意地靠坐在圈椅中,右手自然垂落,左手端起茶盏。
他面无波澜,似乎并未因为妙真方才的话而恼怒;此时他微微垂眼,拇指轻轻一摁,茶杯盖便滑下,留出半寸宽的空隙,他就着那空隙默默饮茶。
可季松心头仿佛有火在烧——
好啊,好一个沈苗苗,怪不得她一点不怪罪他害他们父女陷入到危险之中,反倒说自己崇拜他的见识胆量,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原来她一早就想着退婚,想着牺牲自己来保全父母,正头疼怎么退婚呢,他自己凑上去,反倒给了她一个退婚的好由头,她不定怎么庆幸他上道呢。
他是不是该夸一夸她,夸她胆识过人随机应变?她是孝顺至极殒身救家?
他还以为是自己英姿飒爽迷了她眼,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啊?!
季松越想越觉得气,偏偏他也对沈禾存着几分利用、偏偏他一开始对沈禾的好感确实是见色起意,因此这份生气便显得不那么的理直气壮,除此外还让他觉出几分无法言说的尴尬难堪来——
之前他还嘲笑那位江苏巡抚的公子是个废物,娶妻只能靠身份去压,人家姑娘一点也看不上他。此时……
此时的自己与那人何异?
季松堵着气,将茶水一饮而尽,方才慢慢放下了茶盏。他望着妙真殷切紧张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轻轻笑了:“姑娘多想了,我对苗苗一见钟情,此番真心诚意地想娶她为妻,并非是见色起意。”
“她是我心悦之人,我自然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你我孤男寡女,此番见面多有不妥。我尚有差事在身,倘若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言罢也不等妙真反应,放下茶盏就要起身离去,却不想妙真霍然起身:“公子当真不考虑我所说的话?”
妙真语气又急又冷,像迎面砸来的一记冰雹。季松便回头望她:“沈姑娘这是何意?”
妙真咬了咬牙。
沈禾与盛羽那么般配,却因为她的赌气,沈禾被迫去了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