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热了起来,
她立在墓前,注视着上面的名字,眼圈慢慢红了。陆观澜的容貌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但他的善良温柔,那道清俊挺拔的身影,却深深烙印在她脑海中。
“观澜哥…”
“对不住,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她给陆观澜介绍了小辛夷,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朔风渐起,日头西沉,天色暗了下来。
她摩挲着墓碑上的字,吸了吸鼻子,起身后退两步,扬起笑脸:“观澜哥,我还会来看你。”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她转过身,只见一只青色羽毛的鸟儿,落在墓碑上,歪头静静看着她。温幸妤愣了一瞬,鬼使神差地朝鸟儿伸出手。下一刻,那鸟儿竞真的落在她腕上,乖巧地望着她。
她哽咽道:“观澜哥,是你吗?”
鸟儿像是在回应,轻轻啄了啄她的手。
温幸妤突然就压抑不住了,温热泪水溢出眼眶,滚落冰凉的脸颊。她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鸟儿的羽毛。
鸟儿又啄了啄她的手,便飞了起来,在她身边盘旋了几圈,飞入密林消失不见。
温幸妤望着鸟儿离去的方向,悲伤不舍。
良久,她最后看了眼墓碑,牵起小辛夷的手,“走罢,回家了。”大
温幸妤离开的那天,祝无执心绪激荡下昏迷,体内蛊虫隐隐有苏醒之兆。他昏迷了三日,心口处蔓延出一道黑线,气息微弱。心腹隐瞒了消息,对外称风寒养病。
好在第四日,远赴湘西寻解药的曹颂回来了,带来了苗寨里最厉害的巫医。路上的时候曹颂就给巫医说了祝无执的情况,到拱垂殿后,巫医看了心口处的黑线,又放了一碗血,神情有些凝重。这蛊毒无解,唯一能让蛊虫沉睡的药,需中母蛊者的心头血,混之其他药材,且中母蛊之人必须死亡,不然子蛊会暴动。这也是当年祝无执母亲选择死亡的原因。
巫医给祝无执施针,又灌了一碗黑乎乎,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药,当日夜里人就苏醒了。
祝无执醒来时,王怀吉正靠坐在脚踏边打盹儿。他扶着额坐起来,面容惨白,发丝披散着,昏暗的烛光在脸上摇晃,整个人像是志怪文章里的鬼魅。
王怀吉立马清醒,惊喜道:“陛下,您醒了!”祝无执嗯了一声,王怀吉端了温水给他,把这几日的事倒豆子般禀报了,末了问道:“陛下,奴才现在就去请巫医过来?”祝无执放下茶杯,哑声道:“保护妤娘的暗卫可传信来?”王怀吉一愣,没想到皇帝第一件事是问这个。他暗自叹气,心说陛下这般冷心冷情的枭雄人物,竞是个痴情种。为了个并不出色的女人,几乎丧命。
他如实禀道:“回陛下,昨儿来信,说娘…温娘子往同州方向去了。”闻言,祝无执长睫微垂,眼下一片阴影。
同州……他自嘲笑了笑,眸光泛着苦涩。
她心里竟还装着陆观澜。
曾经他以为死人不过尔尔,时间会冲淡一切。现在方明白,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
更遑论他还伤害了她那么多次。
祝无执沉默了很久,王怀文大气都不敢喘。良久,他道:“请巫医来罢。”
他想好好活着,这样才能一辈子暗中护她安宁。哪怕此生再无重圆的可能。巫医来探脉,又看了他心口处的黑线,直言道:“若黑线延伸至指尖,陛下将彻底失去神智。”
祝无执皱眉:“可有解?”
巫医道:“此蛊无解。”
祝无执:“有压制的办法吗?”
巫医道:“唯一压制的药陛下幼时已服,现在…很难。”很难,但不是没有。
祝无执听出言外之意,“您直说便是。”
巫医顿了顿,实话实说:“的确有个法子,或能短暂压制。只是这是我从一本古籍中所得,并不一定为真。”
“或许会有用,或许会加速蛊虫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