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这张脸又不能出现在花月楼,不知该前往何处。
这些年来,温寻一向奉行“与我无关,与你无关"的八字信条。少管闲事,独善其身,是他的处事原则。
然而,自入幻境以来,他已不止一次陷入无力的境地,人命与旁人所系,步履维艰。
温寻不由得抬眸凝着面前看着无甚心眼的人。既然眼下此人送上门来,虽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但若是能助他离开这破庙也算有用。
温寻心下挣扎,他从未开口寻人相助,此时只觉话已至嘴边,喉间哽塞得半字都吐露不出,双唇好似缝上一般。
唐静竹见眼前女子低眉沉默许久,终于微微张唇似是欲言又止,不禁略微倾身。
等了片刻,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自幼是个一根筋的直性子,最见不得旁人吞吞吐吐,或是话说一半的模样,有些不耐略带急切地问道:“姑娘若是有难处,直言便是。”温寻听闻此言,抬眸看了眼他满含真诚关切的脸,终是放弃挣扎,死心闭眼道:“公子可否助我带着身旁的姑.……”他抬手指了指身旁的苏灵与,又抬手指向不远处躺着的男孩:“还有那个孩子,一起出庙。”
“就这事儿?行啊!"唐静竹一拍膝盖直起身,爽快道,“见你方才犹豫那么久,我还以为是要做什么毁尸灭迹的事呢。”温寻…”
此人语气轻描淡写还带着几分揶揄,利落随意的神态让人心中莫名一松。温寻一怔,不禁抬眸看着面前的人。
他性情冷淡,平日与人接触甚少,此人爽快利落得让他不知作何反应,他回过神垂眸低声道了一句:“多谢。”
话音刚落,唐静竹便率先俯身将靠坐在地的苏灵与抱了起来。温寻见状心知此时形势紧急,也没再管男女大防之事,将地上的男孩也背在了背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庙外。
唐静竹瞧了眼空无一人的街头,侧首问道:“姑娘你一人带着他们二人不便,不若我将你们送回家。”
又是一阵沉默,唐静竹心下了然,这姑娘就是个性格内敛,有些别扭的人,也不再急着催促。
等了片刻后,才隐约听见了一句细如蝇声的低语,唐静竹有些手麻,不禁掂了下怀里的人,蹙着眉问道:“姑娘,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温寻吸了口气,略微抬高了些声音垂首说道:"“我……没有去处。”..…“唐静竹闻言一时语塞,难怪此人方才不好意思开口。她倒也未多想,自己眼下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但总归能让他们暂时歇脚。稍作斟酌后开口道:“我住的地方虽不甚宽敞,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与我一同,且我略通医术,替他们包扎上药应当没什么问题。”唐静竹以往在唐家,为数不多的爱好便是搜罗些医书来看。可惜唐家藏书中医书寥寥无几,毒本倒是一堆。长年累月下来,虽不能精通,却也懂得一些简单的医术。温寻闻言心道,等的便是你这句话。随即轻轻一点头,表示应允。唐静竹见状便径自走在前带路,温寻沉默跟在身后。若是外人看来,眼下这场景着实有些诡异。一男子怀里抱着位貌美女子,身后还跟着位戴着面纱,同样身形卓越的女子,而那女子背上还背着个孩童。
无论如何看,这四人间都有些难以捉摸,不同寻常的关系,让人生出些古怪的联想。
不过,此刻清醒着的两人全然未觉有任何不对之处。毕竟,抱着女人的男人实际是女人,背着男孩的女人其实是男人。两人就这样沉默地上山,谁都没有开口。
林间只余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和脚步相伴。
不过,温寻并未开口只因他向来寡言少语,遇到不熟悉的人更是觉得尴尬拘谨,不知从何开口,于是索性沉默。
至于唐静竹,她本不是话少之人,可此刻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拧着眉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便也没再开口。良久,终于到了茅草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