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邓穗音,要邓穗音死,是因为邓穗音害死她的母亲。她恨姚振廷,要姚振廷死,是因为姚振廷冷眼旁观了。可现在,真正害死她母亲的居然成了姚振廷,与邓氏无关了。“今日之事,我会再查证清楚,倘若叫我发现你骗我,一切我都让姚成碧来替你承担。”
邓穗音听见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一副任她去查的样子。事实上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姚戚香根本无从查证,若真要查只怕是费时费力,大动干戈一场。
倒不如,她直接去问姚振廷来得方便。
姚戚香漠然着神色,转身就往姚振廷那边闯,红绡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干什么?”
姚戚香奇怪:“你没听到吗?我自然是去报仇。”红绡摇了摇头:“不可,邓穗音,你可以杀,但姚振廷还不能。”“什么?“姚戚香皱眉,“你凭什么拦我?”“我为主人做事,这是主人的吩咐,我必须拦你。"红绡不由分说,直接钳住了姚戚香的手,跟茗玉使了个眼色道,“走。”“你干什么!我姚戚香做的事,跟他孟扶危有什么关系!“姚戚香奋力挣扎着,可她哪儿能敌得过红绡的力气。
茗玉看不过去,在一旁道:“娘子,邓氏死了,公子还好替你遮掩,可姚振廷是五品京官,他若横死,可不是小事。”“我说了,我做的事我自会认下,绝不连累他孟扶危!"姚戚香眼泛红光,她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冲过去,手刃了姚振廷。两人眼见劝不住,正打算用强将人绑上马车,然而下一瞬,马车的帘子从内掀开,露出一双平静的眼,他看着姚戚香,道:“先上来。”孟扶危怎么会在这儿?
姚戚香深吸了口气,只能先去了马车里。
一上车,她便道:“我查到我娘真正的死因了,姚振廷我非杀不可。”孟扶危问她:“你知道刺杀京官,是什么样的罪名,又会如何处刑吗?更何况,他还是你的父亲。”
“我不在乎!"姚戚香冷漠道,“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孟扶危望着她,沉默了好半天,道:“我有。”孟扶危有什么?她杀姚振廷跟孟扶危有什么关系!?姚戚香掀眸去瞪他,一瞬间却与孟扶危目光相对,他那双如墨的眼眸中倒映的都是她的影子。
姚戚香抿住了唇,一下子反驳不出来了,她只道:“我不管这些,孟扶危,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嫁给你,就是为了报仇的,你别想拦着我。”“我不拦你。"孟扶危道,“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姚戚香,你要报仇就非得搭上你自己吗?”
“这是眼下最快的法子!“姚戚香道,“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等不了更久了,我还能等到什么时候?等姚振廷老了吗?还是等他告老还乡?”孟扶危:“不用,很快,我跟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姚戚香攥紧了手,“要不,你把红绡和茗玉都带回去,我一个人去姚家,我一个人去找姚振廷算账,我绝不连累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孟扶危紧紧抓着她,不让她下车,“你信我这一次,我绝不让你失望,我保证,一定让你亲手报了仇。”他字字有力,禁锢着她的手分毫不曾松懈,姚戚香挣了半响,终于卸下力来。
紧接着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被她自己飞快抹去,可眼泪就像怎么都拦不住一样,一滴一滴往下掉,姚戚香要伸手去擦,孟扶危又来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他在她耳边说:“哭又没什么。”
说完,他又对外道:“你们去前面的巷子里等。”一句话让马车外候着的人都走开了。
姚戚香趴在孟扶危肩上,起初只是流泪,后来改为了小声低泣,她断断续续地哭着,心里不住回忆起她娘缠绵病榻的那几日。天啊,姚振廷竞然就为一个相师的几句话,要了她母亲的命。她姚戚香,为何会托生在一个这样的人家里?她原以为是妻妾相争,她的母亲不敌邓氏罢了,可她却是死在自己的丈夫手上。
这种答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