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名叫王五的年轻军卒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
“郑头不能白死!跟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王五猛地挣脱身旁同伴,竟是不管不顾地扑向了敌阵。他试图用手中的苍刀格开长枪,但瞬间就有三四杆长矛笔直刺出。
“嗤嗤嗤!”
锋利的矛尖轻易地洞穿了皮甲,从他的腹部、胸膛透出。王五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被长枪架在半空,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血沫不断涌出,眼中的疯狂迅速被死亡取代。
羌兵冷漠的同时抽回长枪,尸体重重摔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五儿!”
又一名与王五交好的同乡目睹此景,悲痛欲绝。
只见他狂吼一声,竟将手中盾牌奋力掷向枪阵,试图砸开一个缺口,随即挥舞着苍刀埋头猛冲。盾牌确实砸得前排羌兵微微一滞,但缝隙瞬间便被填补。
此人凭借一股蛮力撞开了最前方的一面盾牌,甚至一刀砍断了羌兵的手臂。但他也彻底陷入了枪阵之中,无数长枪从四面八方刺来,避无可避。
“嗤啦!”
一杆长枪从他侧肋刺入,另一杆则狠狠扎进了他的大腿。悍卒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动作一缓,更多的长枪瞬间将他刺成了筛子。
“救奴庭!救三州!”
“拼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最后一刀,狠狠将苍刀劈在面前羌兵的肩头,随即与敌人一同倒下,再无声息。
……
一次次冲击,一次次倒地,近乎半数边军都死在了盾阵前方,可密集的盾牌枪林纹丝不动,固若金汤。
“前进!突刺!”
“轰轰轰!”
千人军阵,迈步前行。
每一步前进都伴随着盾牌沉重的撞击声和长枪刺出的破空声,一步步压缩着陇军残兵本就所剩无几的空间。
“唔,好悲壮的场面啊。”
遥遥观战的阿里扎木嘴角微翘:
“可惜啊,终究会化作一堆白骨!”
仅存的近百名悍卒有些绝望。
死不可怕,让他们不甘心的是城门就在前方百步之遥,却感觉相隔万里,怎么都冲不过去。就在城门的那头,数以万计的陇西悍卒正在疯了一样地攻城。
只要打开城门,大军就能攻破幽州城!
城破,幽州光复!
“火,火油!”
呆愣在原地的赵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火油!炸死他们!”
入军之初他就听说过云阳关那场血战,从城头跳下,火油轰开敌阵!
忽如一夜冬风来!
满城苍刀,血花开!
边上的百户阮成刚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赵宁的意思,抄起地上两罐火油点燃火苗,抱在怀里,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头,帮我照顾妹妹!”
“成刚!”
赵宁傻眼了,拽都没拽住他就撞向了敌阵。
阮成刚没有回头,他抱着两罐滚烫的火油,像一头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撞向那冰冷的盾阵枪林。火苗灼烧着他的皮肉,发出焦糊的气味。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那片盾墙!
脑海中只有救凉二字!
前排的羌兵还有些愣神,只看到一个人傻乎乎地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