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成了受害者?他这种自私自利的性格,能是受害者吗?
谢长陵却听得很满意。
他并没有请戏班子,而是带着姮妩去了长安城内最大的戏楼,两层高的环形座位,座无虚席,全日盈客,戏班子赚得盆满钵满,班主笑得合不拢嘴。谢幕时,谢长陵命人用小篓子装着铜钱自二楼往戏台上撒,他道:“从此往后,提起情种,大家想得不再是谢长明。”而是谢长陵与姮玩。
谢长陵的名字,终于能和姮妩并肩了。
姮玩在旁小翻白眼:“你连这也要和长明比吗?”谢长陵笑笑,并不多语,等这场戏散了,牵着姮妩的手如同寻常夫妻般走在街巷上,花灯如影,酒香随行,谢长陵侧着身问姮玩:“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姮妩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挺甜的。”
谢长陵笑着揽过姮妩的肩膀,靠在她的肩头,笑得肩膀乱颤,好像她说了个什么可笑又动人的笑话。
姮玩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
在姮妩被正式册封为安人的第三日,她进宫谢旨。这是无可指摘的流程,毕竟皇后是以"与她一见如故,认他她做义妹′为理由才给她封了安人,姮妩无论如何都得多进宫几趟,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样了。这时候姮阮之前上的那些课就派上了用场,她镇定地对皇后行了礼,出于对皇后的尊重和对皇权的敬意,姮妩一直半垂着头,不能与皇后对视。皇后却一直打量着姮妩。
她好像更美了。
安人品阶低,没有朝服,因此姮妩穿得仍是常服。她乌发挽出惊鹄髻,戴迦南镶嵌珠宝簪。轻扫拂云眉,脸晕桃花妆,唇点天宫巧,着浅褐宝花葡萄纹结衣,内衬一腰葡萄石榴缬纹红裙,外罩浅绛色纱长裙,纤细窈窕,如初升之朝阳,春日之娇花。
皇后紧紧攥着裙。
她不愿回想脸上敷了三层铅粉才能遮盖掉的伤痕,需要小心掩藏绝不能示与外人的疲倦与胆怯。
与姮妩相比,她是明日黄花,是残冬融雪。谢长陵把姮妩养得和好,却把她推进了深渊。皇后恨谢长陵也恨姮玩,因为正是姮妩的存在,才更衬托了她的无足轻重,所以姮妩必须与谢长陵平分她的怒火。因此,她是一万个赞成小皇帝的计谋,她要把这两个仇人一起推进她泥足深陷的深渊,可是望着姮妩这副模样,皇后又不禁要怀疑了,姮妩真的舍得害列对她千娇百宠的谢长陵吗?
不会吧。
毕竞有了谢长陵的宠爱,姮妩可是一下子就获得了令人眩晕的权力、财富、地位,这是旁人求几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谢长陵又那么英俊。换成是她,她是绝对不舍得的。
皇后心内虽有这般的疑虑,但她还是让宫女搬来圈椅,让姮妩坐下,奉上茶果。
所谈论的不过是姮妩先前死里逃生的事,这件事谢长陵再未与姮妩深究,姮玩也没想到皇后会与她谈这个,便只能现编应付着,至于谢七老爷,姮妩并未隐瞒,这是连谢长陵承认的事实,她无需隐瞒。皇后面露担忧之色,道:“从前在行宫里,本宫见你与大司马如此恩爱,还在佛前为你们二人祈祷能恩爱到白头,谁承想谢家长辈竞然这般势利,听说那王家的小娘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前番还闯进别院里用热茶烫伤了你的手臂。”
姮妩低头看了下袖下露出的那截手腕,即使日日用上好的祛疤膏擦着,但日子过短,药效还没有彻底起作用,欺霜赛雪的手腕上有碗口大的烫痕,姮妩进宫时又特意褪去了可以遮掩的金镯翡翠,现在便十分刺目,姮妩仿佛现在才发现露了马脚,
忙拉押着袖子,想要遮掩。
袖子长度有限,自然是无果的,她便尴尬又局促地道:“不是大伤,大司马也拿了上好的祛疤膏给妾用着,想来不用多久就能恢复如初。”她的声音幽怨如箫,似有无尽的委屈。
皇后眼前一亮,只觉有望,便以关心姮妩的名义,与她说了许多世家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