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手中的瓷娃娃,没有自己的思想,任由着谢长陵摆弄成他满意喜欢的模样。这些不动声色的痕迹是最隐秘也是最直白的对主权的宣誓,不仅提醒了旁人,也提醒了姮沅,她是他的,旁人抢不走,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穿好了。“谢长陵很满意姮沅被一身红衬托得发乌肤白的模样,接下来就该束发了,谢长陵倒有几分构思,可他根本不会梳女子的发式,这绝对是一项造憾,他当然可以叫女使进来盘发,但这就让旁人在姮沅身上留下痕迹了,谢长陵以前倒没觉得,可现在姮沅由里到外都是被他拾整的,再要这样的姮沅沾染上人的气息,他就变得很不情愿了。
为此,谢长陵挑拣半天,终于翻出一条束发带,好歹还是由他的手将姮沅的长发规整了番。
谢长陵满意了,姮沅却觉得毛骨悚然。
谢长陵固然不是好人,可他的变态程度总远超过姮沅的认知。再看谢长陵就连饭食都打算亲自喂她,姮沅再受不了像个没有思想的瓷娃娃那样一动不动坐着,由着人摆弄了,起身率先坐到黄花梨木的桌旁,拿起了象牙筷,谢长陵见状很是可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姮沅沉默地吃饭。
被谢长陵折腾得这般久,她确实是饿了,闷着头大口吃饭,一下子就吃掉了一碗碧澄澄的粳米饭,这就给了谢长陵把她拖出去散步的理由。姮沅不喜欢这样,她和谢长陵没话讲,双方也远不是可以心平气和走在一起闲聊的关系,可谢长陵非要挽着她的手,沿着竹林走下去,还指着半空中那弯铅白色的月影,和她说这是人约黄昏后。
托谢长明的教导,姮沅早不是大字不识的采桑女,她认得字,也很读过几本诗集,知道这诗的意思,顿时觉得讽刺不已。谢长陵这是强迫了她的身体后,又要强行改变她的思想了?此刻的温情脉脉难道就可以掩饰这段本质是强取豪夺的关系吗?姮沅以为不能,因此她故意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长明的头七快到了。”
她是要膈应谢长陵的,但谢长陵此人脸皮的厚度远超姮沅的想象,他看起来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好似他早就舍去了一个人该有的脸皮般:“你可以在偏殿祭奠他,我会叫人准备好一切。”
姮沅紧盯着他:“头七还魂,你怕不怕?”谢长陵道:“我怕什么,谢长明活着的时候都奈何不了我,难道做了鬼他就能强过我?"他轻轻一笑,“他最好来,亲自看你我快活。”姮沅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抬手就把巴掌扇在谢长陵的脸上。谢长陵抬手碰了碰微烫的脸颊,忽然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打人的时候很香。”
姮沅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谢长陵道:“看来我是没有和你说过了,放心,你想打就打,我是不会躲的。”
可有了他这话,姮沅如何还敢扇他巴掌。她都怀疑扇他巴掌能让谢长陵快乐,她又不想让谢长陵快乐,可不扇谢长陵巴掌,她又不快乐,姮沅想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对策,主要也是谢长陵这变态一样的性子,姮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满足到他,因此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对策,于是只好自顾自地生闷气谢长陵揉她的脸:“怎么又不高兴了,站着让你打还不好吗?”姮沅懒得和他说话,翻了个白眼。
那白眼真的有足够大的,又把谢长陵逗笑了。姮沅真觉得他莫名其妙,转身就气鼓鼓地走了,谢长陵笑了一阵,笑够了才慢悠悠追上来,道:“怎么回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觉得你可爱。”因为你是变态。
姮沅默默地在心里说。
谢长陵没等到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有点喜欢你了。”姮沅吓得差点同手同脚,但又很快冷静下来。谢长陵与谢长明不是一路人,他说的喜欢大抵是喜欢家猫家狗的喜欢,随意也廉价,比不得谢长明的干净纯粹。
她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想和谢长明拉开距离,甩了他,脚尖却踢到了什么,顿时发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