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雁书正要再吹点耳风,冯守慈突然出声让冯卜会下去。“老爷问完了吗?"蓝雁书说。
冯守慈唔了声,向冯地支使个眼神。
冯地支识趣地离开,同时屏退茂荣堂所有人。茂荣堂顿时变得静悄悄的,只有鸟雀偶尔停立檐角,几声啁啾。冯守慈与蓝雁书离开餐桌回房,书案上还有未下完的棋局,冯守慈一头扎进去,自己与自己博弈。
下完一局,蓝雁书适时递上茶水,在对桌款款坐下,“老爷让巡查手监视,是打算对付卢行歧了吗?”
冯守慈吹凉茶水,说道:“卢行歧挺有本事,不与之为敌最好,即便好言相劝让他放弃与流派对立,也要等鬼门关口的危机解除再说。”蓝雁书从不上天门山,觉得那里阴森,看着就浑身不舒服。门户外的人,自然也不懂鬼门关口的凶险。
“阵立起来了,鬼门关口不就没事了么?”提到这个,冯守慈忧虑地放下茶杯,“十二辰阵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保鬼门关口久安。”
蓝雁书琢磨道:“你是想利用卢行歧平定鬼门关,再谈其他?”“嗯。”
“如何个利用法?以魂祭关口吗?”
黄尔仙曾私下向冯守慈提议,如若礼待不成,最好的解除威胁的方式是,用卢行歧这个强大的鬼魂祭鬼门关口,以安抚奈河恶魂。挺虔诚的建议,但他不信这个女人,她能在两年前为私欲去坐实冯渐微的罪名,心狠手辣,不足深交。冯守慈冷笑,“你以为卢行歧是蠢的,能任由冯氏拿他祭关口?”冯守慈是个老狐狸,蓝雁书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挑拣棋盘的黑白子,落入棋缸。
“那老爷打算怎么办?”
“卢行歧能在前晚出手帮助,而非直接趁乱去掘坟取阴息,应该是有其他想法。也恰恰证明他不想鬼门关口出事,这点与冯氏的初衷相同。”那就与之和平相处了吗?这不利于蓝雁书的立场,她当然希望卢行歧与冯渐微折损,才能叫冯式微得势。
“或许是卢氏门风良善,不愿鬼门关口殃及无辜,或许事急从权,但可别忘了,他是为何而来的。"她煽动着冯守慈的意识。棋子落缸声清凌,如泉击溪石,冯守慈生出渴意,执杯饮茶,“卢氏绝学起阴卦比杀人放火还不留余地,直接把魂都给灭了,门风只是立足于世,给门夕看的,内里这些流派,都不是省油的灯。从他毁刘家祖穴,杀牙氏鸡鬼便可得知,他行事作风决绝狠辣,为达目的不计后果,何来良善?”“那既如此,他会真心帮我们吗?”
“不清楚。"目前为止,都是冯守慈的猜测,“即便相帮,也非免费。”蓝雁书将棋盘挪开,扶桌靠近冯守慈,柔声道:“其实,我有个想法。”冯守慈看她,“说说。”
“听闻牙氏在地宫时,差点灭了卢行歧,他们有对付鬼魂的东西。我们何不借来用用,待鬼门关口真正稳妥,再卸磨杀驴,以绝后患。解除掉一个大麻烦,还能在其他派面前抬头。”
这是蓝雁书想了许久的一石三鸟之计,稳鬼门关口,灭卢行歧,撸掉冯渐微的靠山。
“听闻?你莫不是已经跟牙氏联络上了?"蓝雁书平日不管流派内事,只顾穿衣打扮逛街,冯守慈自是通透。
蓝雁书莞尔,“我也是替冯氏着想。”
冯守慈不赞同,“这些东西在拘魂幡面前,都如儿戏,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那就任由这么一个威胁悬而未决吗?”
冯守慈:“不,只是需要万分的谨慎,先探清卢行歧真正想做什么,再决定如何行动。”
蓝雁书有些漫不经心,“还是老爷有决断。”次日起床,闫禀玉发现卢行歧换了套衣服,雾绿青衫,雅致俊逸,将他皮相底下的阴邪气都削减不少。
她穿上鞋,在他身周打转着瞧,“你不受香火,哪来的衣服换?”他的目光也随着她转,“自是有办法。”
“那怎么想起换衣服了?”
他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