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这些人人鬼鬼中,流派中者占了一半,可算撞枪口上了。冯渐微瞥一眼那只浑身冒着烈焰红光的鸡鬼,心想,难搞,真难搞。“我怕什么?怕鬼吗?"闫禀玉说话了,带着笑,“我跟鬼一起进地宫,还能怕这个?牙蔚,我们同事半年,你也应该清楚,我不愿意的事,谁也强迫不了我。”
即便是与卢行歧结契约一事,她认清现实之后,仍在寻找转圜。卢行歧在维系降妖阵,压制住鸡鬼,闻声看了眼闫禀玉。牙蔚站定在洞厅拐口,望着闫禀玉,有些好奇,她该清楚的“闫禀玉"是什么样的。
浑身的符贴着难受,闫禀玉一张一张撕下来放手心,漫不经心道:“你之前提及牙岚生产,说你们家生女儿要回来待产,家里的东西都要看着,家里的东西就是鸡鬼吧?看着有什么作用,就等着吃这一口?”说着,她抬眼,撞见牙蔚乐趣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冷意,那冷中不乏另类的认同。
牙岚昏昏沉沉,也听到了,忽然发疯地大叫:“我的孩子,孩子呢,什么惧土,她明明还温暖软和,怎么会惧土?!啊?”牙天综俯首恭请出鸡鬼后,就坐到轮椅中,见自己女儿露出疯态,想快点解决掉这些入侵者,“牙蔚!动手!”
冯渐微和活珠子握住唯一的武器,立即警惕起来。牙蔚不为所动,像是在等,等什么,她内心也模糊。闫禀玉揭完了所有符纸,攥在掌中,继续道:“黑土神圣,代表传承,尊贵的女儿血脉就该从土里降生,既然尊贵,为何会有惧土的现象?牙蔚,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亲土惧土,只是牙氏用来麻痹后族思想的一种说法?鸡鬼那种邪元,存千年百年,食五毒喜心肝,牙氏先人无不献祭,但人活几十年才寿尽,这之中漫长岁月,心肝从哪来?”
她在牙蔚颤抖的目光中,放轻语气:“从这坑黑土沉积的血垢中来,从那些惧土失败的婴孩中来,从牙氏每一个撕心裂肺的母亲中来………“啊一一!好脏,好脏啊!"牙岚不停地疯叫。牙天综厉声催促:“牙蔚!你还在犹豫什么?”“牙氏前身做为土司,要爱戴土民,鸡鬼一身邪力,供牙氏驱使,那牙氏供奉的代价,只能出自其身,所以就有了那句咒请:务降天恩,壮人跪伏,牙女亲土,死生不绝,牙女惧土,戴冠郎乎!”神性的咒请,被闫禀玉用轻佻的语气念出,她说:“牙蔚,袍不是牙氏的族仙,袍是你们母氏的诅咒,烙印进女儿的血脉,禁锢住你们的一生。”牙蔚听完了,胸口缓缓沉了下去,像松了口气,她冲闫禀玉莫名一笑,随后高举手:“官安动手!”
一声令下,官安带着二十余人携刀带棒地冲进地宫。冯渐微当即释出身上所剩的十余只敕令纸人,提醒:“阿渺小心刀!”和活珠子一同挡了上去!
与此同时,牙天综再次奏音驱役鸡鬼。
在声声催促中,降妖阵里鸡鬼仰颈高鸣,震得整个地宫嗡嗡作响,洞壁上一些不稳的赘石纷纷抖落。那巨大的双翅展开,拍击向困缚住袍的阴气黑线,线上所贴驱邪符篆被扑下不少,整个降妖阵阵势动荡。卢行歧在阵外施法,压住阵势。
人对人,鸡鬼对阴鬼。
短暂不分上下。
闫禀玉安全在后方,忽见牙蔚急步靠近,她就近捡起两块石头,瞄准牙蔚。牙蔚也看到她的动作,不甚在意地掠过,仿佛她的攻击力不值一提,闫禀玉看着牙蔚到土坑边,用披风把牙岚给围起来,扶她离开,出了洞厅。闫禀玉没有偷袭,扔掉石头后,从木盒放出弄璋握珠,“你们去帮那两位哥哥,要保护自身安全。”
“好。”
“好。”
弄璋握珠应声,随即飞身上去加入战况。
刀枪棍棒的,闫禀玉很有自知之明,不去添乱,便到后面协助卢行歧。对方有刀,冯渐微和活珠子主防守,敕令纸人能分散敌人注意力。在被一刀削过肩侧时,冯渐微偏身握住来者手腕,用力内折其腕骨,趁手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