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当真是细致入微。对了,这断掉的的簪子泡在水里是要做什么?”
玉公子耐心道:“简国的玉多为硬玉,修复之前需先将其软化。我用荸荠和通木与玉簪放在一起煮上一夜,明日再辅以明矾、蟾酥等便可将玉质软化,便于修复。”
云胜男心中一松,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玉公子果然博学,我母亲的簪子交付给你,我很放心。”
玉公子瞟了一眼她胸前那一片金色羽毛绣纹:“你如今是一羽祭巫,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眼下你还是先去把《大韶》学完吧。”
云胜男默了一瞬,老老实实地坐回去继续翻看那卷竹简。
正看着,忽觉前头有一道阴影投下来。
她抬头,就看到玉公子站在桌案前,用拨镫轻轻拨动灯芯,细致地将灯芯上附着的油垢刮下,那青铜灯盏间的灯光果然也跟着明亮了许多。
昏黄的灯光穿过青玉面具的眼洞落在面具之后的那双瞳眸间,让她窥见了那双宛如墨翡的深邃眼眸,烛光穿透青玉面具,在那双墨瞳中印出一抹浅绿。
藏在面具之后的那双眼睛如同摄魂心魄的黑洞,似乎就连光也无法从中逃逸。
云胜男愣愣地看了半天,才小声地询问:“玉公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玉公子挑灯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优雅从容:“你觉得我对你很好?”
云胜男‘嗯’了一声,板着指头数道:“第一次见面,你给我送了食物,第二次见面,你又帮我遮掩了我违背宵禁的过失,还肯教我认字。而且......”
说着,她轻轻咬着下唇,垂眸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已经空了的巫药瓶,声音越来越低:“而且,赢荛也是你请来帮我治伤的吧?”
玉公子看着她掌心的药瓶,没有否认,只是笑道:“赢荛倒是守信,给你的是她炼得最好的巫药。至于为什么我会对你好,如果我说我本来就是个好人呢?”
云胜男默默地收回药瓶:“这我倒不怀疑。”
但是玉公子对她的好,显然超出了某种界限。
难道是......
云胜男的表情一僵,因为她这张脸?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得不承认,妘昭的确生得美貌。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玉公子有些好笑地放下拨镫,“我对你好不需要理由。我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云胜男用手托腮,好吧,很多事情也的确是说不出个缘由来的。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玉公子就会觉得很亲切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