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喉,口齿间便留有浅香,新奇又好喝。
“把果干和花瓣、新茶放在一起煮,再加适量蜂蜜,不难。”云胜男也给自己斟了一盏,尝了尝后微微颔首,“只是蜂蜜少了些,再甜些味道会更好。”
“你哪儿来的蜂蜜?”赢愔又喝了一大口果茶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蜂蜜虽不算珍贵,但在巫神宫内想要弄来也颇麻烦。
云胜男用下颌指了指姜萝房间的方向。
赢愔的表情僵住,她眼神呆滞地看着云胜男,又看看手中精美的茶盏:“这不会也是......”
“是的,方才我在她房中见到这套茶具,觉得还算不错,便拿来一用。”云胜男脸上笑容不变,“这套瓷盏色白胎薄,配这红色的果茶果然好看。下次若能寻得鲜奶,我再给你煮奶茶,那个更好喝。”
“你什么时候......”
“方才你去找巫奴取泥炉时。”
赢愔盯着云胜男欲言又止,片刻后叹了口气将手中空杯递过去:“再来一杯。”
姜萝来得比云胜男想象中更慢些。
等花果茶喝到第三盏,才看到她带着姜蔟和另外几名与她过从亲密的贵女气势汹汹跨入院中。
面色阴鸷的姜萝提着绣纹精美的裙摆,踏着又重又快的步子穿过苑中连廊,纤细腰封上缀着的鱼纹佩环被她急促的动作摆弄得叮咚作响,平日讲究的贵女仪态却是全然不顾了。
她携怒而来,让院中的其他巫女都不自觉四散而去,只是都没走远,而是在暗中竖着耳朵等着看戏。
一进苑门,她的目光便落在院中的两人身上。
姜萝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两人面前,才要开口,便发现了摆在那桌上的茶盏、茶罐都颇为眼熟。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上前两步,又凑近仔细地看了看,确认这些的确都是自己的珍藏,怒极反笑,盯着云胜男咬牙切齿道:“你不想活了?”
赢愔不安地站起身,但看到云胜男依旧云淡风轻地坐在原处,犹豫片刻后,又埋头揪着衣袖默默地坐了回去。
“王女何出此言?”云胜男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了对方一眼,“我恐怕比在座的诸位都想好好活着,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才知道活着死多么可贵。”
姜萝磨了磨牙,缓声道:“想活你还敢招惹我?”
云胜男往后一靠,倚在旁边的石桌上,用纤细素白的手支着下颌,上下打量着姜萝,片刻后噗嗤一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姜王女何出此言?”
姜萝的目光在桌面逡巡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云胜男装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来:“哦,王女是说这些东西么?嗨,我寻思大家都是备选巫女,若是被选中了,日后还是同殿的神侍,自然是不分彼此的。想来我借用姜王女一些琐碎东西,王女也不会与我计较,故而就便宜行事了。”
姜萝被她这幅样子气得七窍生烟,她攥紧了拳头:“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你这是盗窃行为,我若上报殿主,你只怕难逃劓刑。”
劓刑,便是要割去受刑人的鼻子。虽然听上去残酷,但是在虞朝的五大刑之中已经算是较轻的了。
云胜男闻言,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对于姜萝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姜王女怎么忘了前头还有两句,毁则为贼 ,掩贼为藏。你们故意毁去我的衣物首饰,我若是要割鼻子,你难道就能免刑么?”
姜萝闻言,眼神微闪,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夏鱼一把抓住手腕。
夏鱼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胜男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自己保管东西不当心,偏要诬陷姜萝。你既说她毁了你的东西,可有证人证物?不过,你从她房中盗取东西,这院中之人皆亲眼所见,任你巧舌如簧,也抵赖不得。”
姜萝眼珠子一转,立刻振振有词道:“没错,你休想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