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定我说的不是事实?要不证明一下。”
证明什么?证明他不是没脑子?
这是在耍猴呢,薛景修深吸一口气:“你真觉得你一个A大艺术生,有资格跟MBA说这种话?”
“有问题吗?再怎样我也是达到了分数线,正儿八经考进A大的,不丢人。还是说我必须要像你一样,得先找个国外名校捐栋楼再入学才行?”
兰溪理直气壮。大家都是在镀金混文凭,怎么还让他凹上学霸人设了。
“你还真和传闻里一样,蛮横无理。”薛景修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兰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让他非要犯贱来招惹她?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华灯透过拱窗投在室外的台阶上,室内觥筹交错,溢出的细语交谈声更衬得檐廊下的气氛紧绷。
在这种情况下,兰溪还生出闲情雅致,欣赏起檐廊外的花坛造景。
花坛里栽种的主要是粉白的芍药,正是芍药花开得最盛的时节,微风拂过,送来一阵淡雅的清香。
薛景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看见一个侍应生走向花坛。
他站在大片芍药花前犹犹豫豫,纠结了半天终于做出决定,将手伸向了被芍药簇拥在中间的花树。
花树很高也很显眼,盛开着大朵大朵的粉花,花瓣娇嫩层层叠叠,和芍药很像,但又要大上许多。
“你在干什么?”薛景修语气阴沉,怒火还没消。
冷不丁被人呵斥,侍应生吓得手一抖,直接将花折了下来。
“我,我……”侍应生面容稚嫩,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巴,“是宴会厅里有位女士说芍药花开得不错,让我来摘一朵。”
“芍药?”薛景修冷嗤一声,“你确定你摘的是朵芍药?”
“啊?不是吗?”侍应生一脸茫然。
“连牡丹和芍药都分不清,真是个没见识的蠢货。这棵牡丹树至少得有两百年吧?这种品相少说也要三十万,是芍药能比的吗?”
他面露鄙夷,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音突然一转:“不过也没关系,我现在来教教你,以后就能分清楚了。”
侍应生以为自己闯出了什么大祸,慌张中下意识点头,认真聆听。
薛景修眼里精光闪过,单手插兜,意味深长道:“要分清牡丹和芍药,其实很简单。它们一个是木本,一个是草本。”
“你就看那生得高,花朵大且优雅的,就是高贵的牡丹,而生得矮,花朵小还艳俗,那就是廉价的芍药。”
“其实分不清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这芍药故意混淆视线,妄图和牡丹争奇斗艳。可装得再像,也注定是云泥之别。遇上识货的人,一眼就能分出高低贵贱。”
他话音一顿,似笑非笑看向兰溪,“你说是吧,江大小姐?”
檐廊下渐渐聚集起人群,都是被薛景修的声音吸引过来的。
他话音上扬,恰好能让在场所有人听见。
至于话里藏着什么意思,傻子都听出来了。可不就是在含沙射影,拐着弯羞辱贬低江家嘛。
众人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有区别吗?”兰溪平静地抬头,鬓边一缕发丝在晚风中柔然地勾住她尖尖的下巴。
“什么?”
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薛景修愣了一下。
“我说,不管是三十万还是三十块,有区别吗?”
薛景修的笑容僵在脸上。
兰溪的视线略过他,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找到了宴会的主办方,也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她嘴角漾起笑,问胖乎乎的庄园主人:“我能买下这牡丹吗?”
“当然可以。”庄园主人爽朗应下。
这种时候他很乐意配合江家,卖一个人情。
“江小姐要是喜欢,送给你就是了。”
“送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