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简单?”“不一定啊。"游灿说,“那我会为了别人的期待不断证明自己,反复尝试,愈挫愈勇,但天赋点就那么高,再努力也达不到想要的东西,反而会更加痛苦。明厘听得入迷,思索着,不自觉拉过桌前的奶茶,喝了一口。她轻声说:“好像也是。”
游灿点头,目光落在面前的奶茶上,眸中微怔。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喉结滚了滚,欲言又止,“我喝过的……”明厘愣了下,像碰到毒药似的把手缩回来,尴尬到无以复加:“对不起!”邻座,两位热恋中的情侣正在分吃一杯草莓圣代。你一口,我一囗。
而他们…….
在学着别人的样子,分喝一杯奶茶?
她只偏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不合时宜的暖昧更加尴尬了。这边明厘捋了下头发,又把腕表从左手摘下来,套到右手,翘起的二郎腿又放下,忙得不行。
对面也没好到哪儿去。
游灿捧着那本《智囊全集》,书本挡住脸,隐约透出渐渐变红的耳尖。他匆忙翻了两页,忽然停住,悄无声息地把书倒了个。从后往前翻,又从前往后翻。
沉默水漫金山般漾开。
直到游灿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票,放到桌子上。“你还没回答我呢,周末要不要去看球赛?”“为什么要请我?"明厘忽然问。
游灿说:“因为我刚好有几张票啊。”
“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她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请贺鸣飞他们,或者其他的男生朋友,为什么单单问我?”
游灿一直以为,没什么话题是他进行不下去的,也没什么场面是他圆不回来的。
直到遇到不解风情的小明。
比如现在,她又不管不顾地把话拎出来摊在桌面上,他只能直挺挺地撞上去,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游灿犹豫了下,问道:“这需要理由吗?”“需要的。"她说。
“普通同学做不到这种程度。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抬眸,盯着他。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这烦人的事在心里憋了好几天,该问的时候就直接问了。游灿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像是一把尖锐冰刃,直挺挺地插进心脏。说她呆板不懂变通吧,她偏偏还能敏锐地察觉出他们关系的不对劲。游灿觉得最头疼的一点,找不到她的边界。搭在桌边的手指握紧又松开,他缓了下,说:“我是觉得你待在家里会无聊。”
明厘想了想,问:“所以你是担心我无聊才邀请我的吗?”游灿没想到她能这样问,说:“是。”
他又补充了句:“而且咱们刚好是邻居,我离你更近啊。”明白了。
真相大白,她大彻大悟了。
把她当邻居才邀请她看比赛,才给她补课的。之前那些暖昧的、摸不着边界的东西,仿佛都有了答案。她不需要再多虑,也不需要试探。
就像花了一整节晚自习做数学题,做出来等于三分之二百七十八。她心如死灰,翻开答案。
一一三分之二百七十八。
明厘了然,语气轻松许多,“其实也还好,我在家也不会无聊。”她长长松了口气,像卸下什么重担。
这几日盘踞在眉心的阴雨终于放晴,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她喜欢所有确定的、非黑即白的东西。
即使这答案是别人给她的,她也愿意信。
只要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就好。
只要别让她自己判断就好。
拿到答案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愉悦了。“对了,你有几张票?“她问。
游灿说:“很多,怎么了?”
“那就好,闻棠说她这周不回家,我能给她一张吗?我们一起去看。”游灿沉默两秒,“可以,没问题。"<1
明厘又说:“对了,我要跟你说个事。”
他抬眸。
“我这周末估计要搬家,会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