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垮脸,猛地收回手。
今天的姐妹情就到这里了。
不过林落烟倒没有真的像她不着边际的玩笑话那样,把林听晚仍在偌大的、陌生的宴会厅里。
见到季老太太,把礼物带到,退回座位入席之后,林听晚才把提起来的心慢慢放下去,大口呼吸两下,拿纸巾擦了擦手。好紧张,她都出汗了。
从小到大,她都很害怕不苟言笑的长辈,或者像季老太太这样,看起来笑眯眯的,但压迫感从里到外透出来。
“我怎么感觉,这个季老太太好像不太喜欢你啊?"林听晚凑到林落烟耳边,小声说。
林落烟伸手拿杯子:“你拿下她宝贝孙子,她也会不喜欢你。”“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样不听话、没规矩、太张狂的女孩儿,是她欣赏的合作伙伴,但不是她选择孙媳妇的标准。”
“不稀罕。"林听晚说,“有一对整天和我跳脚上对抗路的父母已经很烦了,我可没有加入他们这个家庭的想法。”
但两个小时后,她发现她这话说早了。
寿宴到了后半场,林听晚坐不住,也没什么特别熟的人,跟那几个塑料关系的狐朋狗友打了几个来回的嘴炮,她借口去卫生间,逃离这个吵得她脑瓜子嗡嗡疼的宴会厅。
二楼没什么人来,很安静,就只有三两个人靠在阳台那块儿喝着酒吹风,东拉西扯,说着不负责任的胡话。
林听晚穿过走廊,拐角,刚要走去卫生间中间共用的洗手池,隐约听见一道低磁的声音,含混着笑意。
就这一个瞬间,轻缓的、荡漾的,惹得她心口酥麻。心里升起一股好奇,这个好听声音的主人是谁。脚下步子一转,林听晚小心翼翼地朝着声源走过去。她发誓她已经很小心了,结果一扭头就和西装革履透着冷意的男人四目相对。猝不及防。
她心里猛地一颤。
谁能想到这个样貌俊朗的男人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一抬眼就和她对视上了。
他在讲电话,看见陌生人的那一刻,几乎是瞬间切换了人格。毫无笑意,视线带着点脾睨意味,整个人显得冷冷的。空气里顿时蔓延开一种很难以表达的氛围,林听晚怔在原地,像是误闯别人地盘的入侵者,又或者是她这种窥探的姿态太过明显,在当下的处境显得不太体面。
的确没有人在这样的宴会上,像是做贼一样,这么不优雅。林听晚缓缓移开视线,想装作无事发生,转身就走。但是。
该死,她的裙子又被高跟鞋勾住了。
回去就把这条裙子改短。
楼梯台阶上的男人有了动静,林听晚这会儿没心思顾及他。本来就是窥探别人被发现,这会儿想逃结果鞋跟勾住裙摆,害得她跌撞一下。有点狼狈,她的耳朵已经烧了起来。
心里祈祷他赶紧走。
下一秒一一
“冒犯了。”
低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男人离得很近,好闻的雪松香味铺天盖地笼罩下来,还有他若即若离的呼吸。
鞋跟被握住,林听晚后脊一僵,下意识屏住呼吸,没敢动。男人微微俯身,把她勾住的裙摆从鞋跟解救出来,动作很轻。察觉到他收回手的动作,林听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细如蚊蝇。
季琛差点没听见。
他看了眼避开他目光、视线躲闪、戴着漂亮耳钉耳朵红得滴血的人,轻笑了声。
他这一笑,林听晚更紧张了。
有人在空气里加了什么东西吗?她怎么这么热?“迷路了?“季琛直直看着她,语气一点也不像是诚心发问,更像是心知肚明她的所作所为,然后故意替她找这么个借口。似在解围,替她挽尊,又像是带着玩味,在揶揄。林听晚囫囵应了一声,大脑短暂空白几秒。季琛顺势问下去:“要去哪?说不定我知道。”“卫……“林听晚下意识开口,看见卫生间就在离她一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