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她注意,“绵绵。”
她这才再度看他,别开了视线,礼貌疏离,“对不起,我不和陌生人透露病情。”
她将两人的界限划分的清晰。
沈绵心想。
她那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一一一陌生人。
顾亭钰默了须臾,三个字从他的喉腔滚了一遭,最后压在了心口。他凝视着她,视线细细勾勒她的面庞,漆黑瞳孔异常专注,“嗯,陌生人而已。”听罢,沈绵看他。
他的视线太沉静,眼神也太深,她反射性地想避开这样的注视。下一刻。
顾亭钰则平淡地说,“可你现在这样,好像我是你的仇人。”即便是失忆,也不会改变一个人,也改变不了那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和下意识的动作。
顾亭钰很高兴,能再次看见鲜活的她。
哪怕,对方如今是毫不遮掩的排斥。
沈绵垂了垂眸。
的确,也许真的是先入为主。即便忘记了记忆,她一直忘不了那则未发送的消息,也忍不住想:曾经的她究竞有多么寒心,才会想要发出这则消息?思及,她心头格外冷淡。
但面上,却仍维持应有的体面,语调也格外平静,“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说话的必要了。”
“沈绵。”
顾亭钰静了几秒,凸起的喉结滚了一下,低低淡淡,“对不起。”听见这三个字,沈绵一愣。
她不太懂他为什么会忽然道歉,也正因为心头的迷茫,驱使着她抬头望向对方的眼睛。
她想等他继续说。
四目交接。
顾亭钰低了低下颌。
他一直在看她,所以很容易便捕捉到沈绵的神情。此时此刻,沈绵看来的目光迷茫到了极点。正是因着他的这份敏锐,也令他彻底而真切觉察出一件事。
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仿佛维持的完美秩序忽然被打乱,顾亭钰心头骤然一空,又在须臾之间平复。他掀开了眼皮,睫毛覆下了冷清的阴影,彻底压下那微不足道的异样,“那天,我不该一一”
听着,沈绵却出声打断:“不用。你不用和我道歉。”顾亭钰掀开眼睑,凝视她。
沈绵神色未变,松了松唇:“过去的事情,既然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她顿了顿,“我们都要向前看,不是吗?”
她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是连谁对谁错都不想再追究。听罢,顾亭钰眸子一暗,异样情绪转瞬沉在眼底,“沈绵,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吗?"不知为何,他问了一遍。
沈绵点了点头。
顾亭钰沉默几秒,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并不冒犯的注视,却延长了足足四秒,一段足够将细节抽丝剥茧的时间。沈绵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想快些结束这段对话,忽而再度听见对方的声音。顾亭钰喉腔忽地一声笑,声线清清冷冷地,“绵绵,你是怕我来纠缠你吗?”
这句话出现地毫无征兆。
然而,沈绵却不由怔了一瞬。
就这样被猜中隐晦的心事,沈绵神情难免一恍惚,暗道对方的敏锐程度。她的确,不想再面对他…也的确,有过这样的担忧。沈绵的表情已经给了回应。
隔了几秒,顾亭钰薄唇抿了下,“放心。”他顿了顿,语调低而淡,“我不过是在担心你。”他掀开眼皮,喉结滚落了下,“既然你误会了,那么,我离开。”他当然不会纠缠。
他从来不会是那个会纠缠的人。
沈绵看他背影,没有说话。
沈绵眼底的排斥太过于明显,明显到在他脑海里迟迟挥之不去。冬夜的露天停车场,顾亭钰开了车窗,冷风吹着,刺骨的冷。他靠在椅背,额发有些乱,眼底有藏不住的倦。内心有些发躁。
指尖的烟明灭着,缭绕的薄白的烟虚虚模糊了轮廓。顾亭钰坐在黑暗,一动不动,只那道视线从路灯下移开了半寸,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