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觅蓦然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这个,姑且能抵一阵子吧。”
话音甫落,居尘的脸颊,宛如红墨滴入了清水,如霞般的晕色一直蔓延到了脖颈深处,突然怀疑他全程都是在戏耍她。
他向来都是这么可恶。
只是这种可恶如今落成了爱意,只能逼得居尘心跳加快,已分不清到底是心动了,还是又被他气懵了,一张芙蓉面憋得通红。
她低头深深呼了口气,想了想,再抬起头,疑惑道,“那我到时候筹到款了,我的抵押物,你怎么还我?”
宋觅似是认真思忖了片刻,一本正经道:“我再亲回你。或者,我让你亲一下。”
居尘:“……”
大抵是被他彻底整无语了,居尘默然片刻,索性仰起头,始料未及的,反亲了他一下。
恶狠狠的那种,直接把他亲懵了片刻。
居尘凝着他脸上须臾的呆滞,忍不住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下一刻,男子半眯了眼眸,猛地擒住了她的皓腕,将她抱到书桌前,剥开了她的衣衫。
他突如其来,迅雷不及掩耳,居尘旋即闭上了眼,却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倾轧。
时间静止了好一会,居尘眼睛偷偷睁出一条缝,只见他拿来一件曲方领绿萝袍,站在她身前,冲她似笑非笑道:“把衣服换一下,我带你出门。”
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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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庭院内,几乎所有屋中的灯火都熄了。
李婉瑜突然出现在了居尘的厢房前。
明鸾守在屋内,听见外头传来叩门的动静,连忙将里屋床前的幔帐一拉,转而佯作沉睡被扰的样子,不情不愿打开了门。
“二姑娘?”明鸾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有事吗?”
李婉瑜干咳了声,傲慢道:“大姐姐回来了?”
她忍不住斜眼朝里屋瞧,只见垂帘幔帐内,床褥微微拱起了一个弧度。
明鸾将她的视线连人一同拦在门外,竖起食指,嘘声道:“大姑娘早就已经睡下了。”
李婉瑜轻松了一口气,攥了攥袖口,眼神飘忽了片刻,“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蓬山王都同她聊了些什么?”
“这个,奴婢怎会知道?”
“你俩亲如姐妹,你会不知道?”
明鸾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户部的账目,告诉奴婢,奴婢也听不懂啊。”
“……就没别的?”
“二姑娘希望有什么?”明鸾面容懵懂。
“我当然希望……”希望什么都没有。
李婉瑜咬了咬下唇,却也不知还能从何问起。
明鸾眼见天空飘起雪花,忽然哎呀了一声,满心满意为她着想,避免她受凉,急忙将她请回了自个屋。
好容易送走了这尊大佛,明鸾紧绷的肩头松懈,关上门,叹了口气。
她走到床前,颓然翻开了被褥,只见里边儿,躺着另一床柔软的锦被。
明鸾撇了下嘴。
也不知她的好姑娘,跟那个野男人看账看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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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山尖处的华清宫,只有皇家嫡系血脉可以进入。
居尘一直都是略有耳闻,从来没去过。
上一世,她其实可以去的。她本可以越过皇族,但她从来没有。
眼下,华清宫前,十二位宫女分列两排,提着宫灯在前方迎路。
蓬山王似是临时起意,命人推开了华清宫的大门。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随侍的小黄门,直到宫人内侍尽数散尽,那小黄门才从宋觅身后探出头来,真是好一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小郎君。
上一世,宋觅就曾见过居尘女扮男装,她手脚麻利地将那长裾往身上一套,举手投足之间,简直是惟妙惟肖。
这一回,仍没有任何人看出端倪。
宋觅也终于有了机会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