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将东西送出去,让内务府的人先去办差?″
荣嫔这一打岔,钮祜禄氏也从气头上冷静下来。她不能把方才的话说完。宜嫔说她有恃无恐恃强凌弱,她当然是仗着皇后的地位在做这些事,也更因为钮祜禄氏的家族给了她底气。那么,宜嫔又是倚仗的什么呢?
自然是来自帝王的宠爱。
宜嫔甚至有自信,在说了这样的话后不会被皇上追究厌恶。这就说明了她受宠的程度。
别人不知道,钮祜禄氏还能不知道么。纳喇贵人是如何消失的。皇上对待宜嫔,不仅仅只是宠爱那么简单了,皇上是很护着宜嫔的。就像当年顺治爷护着孝献皇后那样。
钮祜禄氏不能轻易与宜嫔发生冲突,这会令皇上不悦不喜。在眼下的这个时候,钮祜禄氏并不能与皇上分庭抗礼。
如果她说出了那句话,倒霉的一定不会是宜嫔。钮祜禄氏深深看了一眼荣嫔,然后对安嫔与敬嫔道:“你们将东西送出去。”
皇后言说累了,就让人都各自散了。
此间请安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预备好的一样事情都没有让宜嫔退步,反而让人看见了宜嫔彪悍的战斗力,这往后的日子,宫里可就真热闹了。
康熙唤诱莹去乾清宫伴驾的那日,紫禁城正迎来了第一场初雪。这可比不上五台山上的风雪,经历过那样的呼啸肆虐,又是从小在盛京长大的诱莹觉得,紫禁城的初雪剔透晶莹,下的其实是很温柔的。诱莹还有点想五台山上很来劲的风雪。当然不是想她和康熙在山顶上渡过的那些云雾亲密。
“看什么这么出神?”
康熙伸手摸了摸诱莹的脸颊。
小丫头就坐在他身边陪着,少见的安安静静的模样,一双眼睛却活泼泼的看着外头。
也没有叫她做什么事。
连磨墨都不曾,就这么柔软的坐在康熙身边,康熙只要时不时握一握她的手,心头都是一片安宁。
诱莹道:“看雪。什么时候雪会变大?”
这是诱莹在紫禁城的第一个冬天。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她可能刚刚才体会了第一遍。康熙也看向窗外,而后又转回来看诱莹,说:“再过一两个月。”现在是下不大的。今年的雪可能也没有去年那么大。或许大雪,会有那么一两日吧。总之至少是会有一场的。康熙直觉,不会辜负小丫头这么期待。
锈莹哦了一声,却被康熙伸手捏了捏鼻尖,她只好转回来盯着康熙,不研究外面的飘雪了。
康熙的声音轻轻的,在暖阁里显得很温柔:“和皇后不对付了?”像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
诱莹撇了撇嘴:“是皇后娘娘不待见臣妾。”锈莹想,这不是我要告状的。这是康熙自己主动提起的,那就别怪她顺杆子往上爬了。
锈莹把脸送到康熙手里蹭了蹭,抱怨是抱怨,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尾音都拖的软一点长一点。
她说:“都要臣妾谦让,可这个怎么让?这又不是衣裳首饰。衣裳首饰也不能混着穿呀。谦让要是美德,那皇后娘娘怎么不把后位让出来,大家轮流坐一坐过瘾呢?”
康熙捏她耳朵:“不许乱说。”
这也不像是训斥,反而是纵容的不许,是为了锈莹好的。锈莹软软哼一声,继续:“臣妾是正当诉求,要一个公道说法。她们暗地里就说臣妾出身不好,上三旗的包衣奴才,所以不会好好说话,家里没有教好。天生的奴才秧子。这不是辩不赢就人身攻击么?”“包衣奴才出身怎么了,就不是大清的人了?”这样嘀嘀咕咕的攻击,说的是诱莹,其实把满宫里包衣奴才出身的嫔妃都骂了一顿。
其实要是真论起来,宫里的主位娘娘里头,只有她和荣嫔惠嫔的出身是一样的。其他的人,都各有各的高级出身。
这时候一抱团,就显得这三个很弱势了。尤其是这三个还不是抱团的小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