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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2 / 3)

全然不同。

似乎不是皇子公主们眼中慈爱和善的乌库妈妈,而是个困在往事漩涡里脱不开身的人。

普通人。拽着七「情」六」欲不肯撒手的人。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好似这人间只要有这般心绪情感在,众生都是一样的。

皆有其扰。

哪怕太皇太后的话很过激,康熙也无甚太大的反应。就好像太皇太后指着康熙说他立刻就要丢了皇位去出家,康熙也依旧面不改色,仿佛已经面对过很多次的样子。

诱莹却不大舒坦。

这实在是有点太过了。

但康熙牵着她,捏着她的指尖,不想要她说话的样子。偶尔对视,他眼中还有微小的笑意,竞似有安抚她的意思。五台山住持倒是修持的很好,也是面不改色,只道:“寂照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了。”

寂照是清修,拒绝了所有的特殊照顾。

佛修要想苦修,是太容易的事情。存了心的苦修,修的是心,苦的是身体,寂照这个年纪,本来不至于如此的。

但是心要寂灭,身体又怎么可能生机勃勃呢?住持的意思,是不太逼得太紧了。

太皇太后的眼眶却红了,她喃喃道:“这是不肯保重。佛前佛豆供出来的长生果,他一样也不要了。真要舍下儿子,舍下额娘,归去了。”康熙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走到住持跟前,说:“清修的人不便打扰。请住持把这个带给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递过去,住持接了,念了一声佛号,便走了。太皇太后不许他走,康熙做主,让人走了。康熙说:“皇祖母心绪不宁,还是要静养几日,此事不急在一时。请皇祖母保重身体。”

太皇太后问:“你送的什么过去?”

康熙不答,却道:“请皇祖母安歇。孙儿这就告退了。”太皇太后留不住年轻的帝王,却在康熙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玄烨,你心里也恨哀家吗?”

到了佛家的地方,好像人人心里的贪嗔痴都被这一场大雪勾了出来。这是延续三朝的爱恨情仇,或许也并没有湮灭在过去的岁月里。康熙是孝康皇后之子,可他的阿玛是顺治爷,也就不是个局外人。锈莹想,好像我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个局外人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到底是执念太重。总是要干涉旁人,皆因有自己的私心。大雪一片白茫茫干净,只有寺中的黄色显眼,但是这尊贵的一行客人里头,却也都不是片叶不沾身的清净客。

诱莹看见康熙笑了一下。

他回身对着太皇太后行礼:“皇祖母对孙儿恩重如山,孙儿怎么会恨自己的祖母?皇祖母收敛心神,安神香点上,该好好歇一歇的。旧人总有归途,皇祖母不必过于惦记。”

苏麻喇姑出面,轻声劝慰,总算是止住了太皇太后的更失态。太皇太后喃喃道:"他说不恨,哀家只能信他。”“他和福临是不一样。福临十四岁,被管制的只能闹脾气。他却自己闷声不吭的设局,擒住了螯拜,杀了班布尔善。就在哀家和他说的徐徐图之那会儿。少年皇帝不要徐徐图之,要一击毙命,要大权在握。玄烨比福临更有主意。

这不是能握在手里的小崽子。

爱新觉罗的子孙,能做皇帝的人,都是不会听从女人号令的天之骄子。苏麻喇姑叹息一声,点了安神香,请太皇太后安歇。人人都说太皇太后是有福气的人,可这一生,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太多,事儿经历的太多,心中怎会没有半点余孽?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康熙牵着诱莹出门。

厚实披风上的兜帽是康熙亲手给她系上的。康熙大约是怕她着凉,系的很严实,毛绒绒的披风裹着她,只露出一双明艳的大眼睛在外头。

柔软的兔毛弄得鼻子有点痒,锈莹想拨弄拨弄,被康熙看见了。康熙问她:“做什么?”

锈莹说痒。

康熙亲自来给她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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