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活儿倒也有人干,可宗旺总觉得打出来的家具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可就是差了一层意思。他将此归结于雕工。
譬如同样一串葡萄或者石榴,或者花鸟虫鱼童子老翁,林青山刻刀下的成品活灵活现,而他雕出来的总透着呆板之意。几人商议一番,跟陈盛提起此事,他哪里懂这些东西。老东家在时他便不曾潜心苦修,等到老人家去了便只顾着头上无人管束,连孝期也未过便开始出门喝酒取乐。
陈盛去家具店,大多是奔着银子去的,从帐房支了银子便走了,偶尔被宗旺等人逮着,便敷衍几句,心思压根不在家具店里。唯有这一次,他去家具店支银子,却听宗旺跟店里的木工师傅提起林青山要开自己的店,心里气不过,便要找他的麻烦。他深知宗旺等人对林青山敬服,便换了副面孔,好言好语跟宗旺说:“林师兄在时,我多有对不住他,也怨我当时年轻气盛,等他走了才知道他的好。我父亲在世之时常说,家具店离不开林师兄,我还不相信。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不如宗师兄带我去瞧一眼,让我认个门头。往后也好互相扶持,仍旧是好兄弟。”宗旺此人,有点烂好心。
听陈盛说得动人,当他真心悔过,便带了他来。正闹得不可开交,楼上带着丫环布置的罗三娘子踩着楼梯下来,轻笑一声:“我说是哪个蠢货把自己店里挑大梁的师傅给挤兑出去了,原来是陈记的东家啊?怎么你挤兑走的人,就不肯让人家再寻个饭碗,非要让人饿死不可?”陈盛不认识罗芸:“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罗芸便好心告诉他:“喏,你说的这些污蔑林家人偷的家具呢,在下不巧正是这些家具的主人!”
当初罗家下定的家具,因其数量多而要求高,陈盛还被陈嵘揪去木工坊学习,虽然于他毫无进益,但到底见过成品,且印象深刻。“你胡说,这家具是罗三娘子…”陈盛说到一半便噎住了。“对啊,我正是罗三娘子。”
罗三娘子平日做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但遇上这等断人财路的泼皮,她绝不姑息,使唤身后跟着的随行护卫:“把这位陈老板好生请出去,我们店里不欢迎他!下次再在家具店看到他,直接扔进河里去!”开业前几天,林白棠便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讲过陈林两家的恩怨,总结下来便是两句话,故去的老东家陈嵘真是个大好人;而现在的少东家是个专跟林家人过不去的蠢货!
她算是长见识了!
宗旺眼见得陈盛被两青壮汉子往外拖,他挣扎的很厉害,边挣扎边骂林青山父子,忙跟林宝棠叮嘱一句:“跟你阿爹问候一声啊。“追着骂骂咧咧的陈盛路出去了。
林青山自铺子租下来之后,便泡在后院的木工坊,一心要做些开业当天能卖的小东西,无暇顾及外面的纷纷扰扰。
店里涌进来的人渐渐多起来,便有罗三娘子带来的人从后面木工坊陆续送出一批妆奁匣子,有紫檀的、黄花梨的,还有樟木松木的。形状各异,有圆形的、正方形、长方形、还有椭圆、菱形等样式。贵重的妆奁匣子有数层之多,少则三、五层、多则七、九层,制作工艺之复杂,摆在家中梳妆台上也能将平日梳妆所用的东西全都装起来。更有外形小巧便于携带的折叠式小屉,打开之后支起镜子,还可存放简单的梳妆用具,出门春游秋游极为方便。
涌进家具店的,以妇人居多,而这些妇人们不是家中有姐妹未嫁,便是有女儿待字闺中,也是进来瞧个新鲜,备不齐价格合适手艺好便能给家里的女子备份嫁妆。
妇人们见到几十种不同款式的妆奁匣子错落有致的摆在各种家具上,有交错摆在书案上的,还有摆在梳妆台上的,连罗汉床上的小炕几上面也摆着一套三层黄花梨妆奁,纷纷流连不去。
有银钱宽裕的已经开始询问价格,准备买了带回去,对林记家具店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还有询问大件家具价格的。林白棠早有准备,各种家具从材质到工艺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