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低劝:“方珍姐姐,你还有父母兄弟,要保重身子。"实则他觉得自己此刻笨嘴拙舌,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邻家这位可怜的姐姐。
方厚跟曹氏赶过来的时候,荣常林已经被方虎揍得不成样子。宋氏一声声高喊着“杀人啊救命啊",却又害怕方虎的拳头不敢靠近。最后还是方厚跟曹氏拉开了打红眼的儿子,方虎见到父母过来,眼圈唰的红了,仿佛装了一肚子的委屈,哽咽着说:“阿爹阿娘,盈盈她……“盈盈呢?"夫妻俩游目四顾,这才发现孩子就在白棠怀里抱着,冰冷的小身子蜷缩着一动不动。上次回去她还依依不舍的跟家里人说:“要是能多住几天就好了。"临别之时赖在方瑶怀里舍不得松手,被方厚用街上买的粽子糖哄着回了家。
曹氏上前来,接过小孙女冰冷的身子,心疼的直哆嗦:“好好的孩子,怎么就……”
方厚低头,不死心的去试探小孙女的鼻息,发现一丝气息也无,八尺的汉子铁塔般的身子瞬间便要倾倒,但家中儿女都指望着他,他红着眼圈深吸一口气,有了决断之心:“和离吧。”
宋氏跟荣常林瞬间惊讶不已。
“不行,我们家不会同意和离!你家方珍嫁进来七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还差点掐死了婆母,这样忤逆不孝的媳妇,我家要写休书,你家休想和离!"宋氏心疼的检查儿子身上的伤口。
方虎提着拳头便要冲过去再补几拳:“这样畜生,盈盈都这样了,他连半点伤心都没有,要他何用,不如打死算了!”有葫芦巷的邻居知道一点他家情况,平日没少听宋氏在外编排方珍的不是,骂她笨骂她懒,骂她生不了儿子,但天长日久接触下来,却又觉得宋氏夸大其词。
四邻红白喜事,方珍皆到场帮忙,话虽不多但踏实肯干,每每帮了主家大忙都不愿居功,大家便暗底里觉得方珍是个好的,猜测宋氏不喜欢儿媳妇,大约也是她嘴拙不会讨婆婆的欢喜之故。
反而是荣常林在粮店做管事,日常在巷子里都有几分傲气似的,总不太愿意搭理四邻。
此时反过来劝宋氏:“常林媳妇素日也是个好的,只是忽然孩子出了事,当娘的伤心之下教痰迷了心窍,你做婆婆的大肚能容,既然两家无意再做亲家,不如好和好散。”
宋氏不依:“我家常林不能白白挨打!”
有邻居瞧见今日之事,且去年她家老人过世,方珍帮了好大的忙,便要忍不住为她说句公道话:“荣嫂子,也怨不得常林媳妇伤心,她上午忙着,孩子交到你手上,你带着孩子来河岸边,只顾着跟人聊天,压根没管孩子。要不是孩子脚底下打滑落了水,也不至于这样。就瞧在盈盈面上,也该放了她母亲好生回姐家。”
“你管得哪门子闲事?“宋氏终于有了拿捏方珍的把柄,此刻半点听不进人言,还威胁曹氏:“既进了我荣家门,只能拿着休书离开,别想着和离!你家可还有一个女儿,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大女儿被婆家休了,小女儿还能找怎样的婆家。”
曹氏怀里抱着小孙女冰冷的身子,一颗心好像被人紧紧攥着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听到宋氏非要拿捏自家女儿,气道:“我家女儿的婚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儿子吧。”宋氏不解其意,曹氏便道:“你既不仁别怪我不义!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荣常林跟我女儿成婚七年,同房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就这样还想着让我珍」生儿子!往日我儿怕伤了男人的面子,背着不能生子的黑锅,把委屈往肚里咽,没想到荣家人竞然变本加厉,这可怨不得我说出来了!”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尽皆哗然。
许多邻人瞧荣常林的神色顿时大为不同,有人小声与交好的邻居嘀咕:“往日还当荣家老大眼里没人,见到四邻都不愿意打招呼,原来是不太行……大家一般儿的四肢俱全,傲气些便是无礼。可若是此人身患隐疾,那傲气无礼说不得便是心虚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