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味道便不大好闻,傅银花身边的丫环嫌弃的捂住了鼻子,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傅银花也并没有坐,而是站着瞧了好几眼,将这个生她养她的女人仔细打量过,忽然"嗤"的笑出声:“我以前……很是怕你,小时候还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觉得你只是金宝一个人的亲娘,我跟大姐都是你抱来的。不过后来长大渐渐明白,你生了我未必要疼我,这事儿强求不得。”王氏呜呜哇哇,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混浊的老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失去了语言的眼泪竞毫无半点杀伤力,傅银花一点也不觉得可怕:“我知道的时候,傅金宝就流放了,杨氏她叹一口气:“那也是个可怜人,比我更可怜。”她至少嫁的丈夫性情温和,给了她容身之处,还得饱暖,“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跟金宝不做人,往日对她非打即骂,苛待她那么久,她也不欠你们什么。”
出门之前,她轻声说:“我吃你一口奶,现在给你一口饭,也算是孝顺了。往后…“她推门出去,外面阳光正烈,暑热逼上来,她抬手遮阳,把后半句话咽回肚里。
她们母女,从前不堪,哪还有往后呢?
王氏吊着一口气,又在柴家下人房里苦捱了一阵子,后背生了不少褥疮,后来连饭也吃不下去,在一个雨夜去了。
侍候的婆子晚上回家,并没有守夜,等到发现的时候,她全身都已经硬梆梆的,也不知道几时咽的气。
好在傅银花对这位亲生母亲也并不上心,听下人来报人去了,还恍惚了一下:“没了?”
下人小心翼翼去瞧她的脸色,见她并无什么伤心的意思,更无追究侍候的婆子照顾不周的打算,便问:“那丧事怎么办?”傅银花自己在柴家后宅子装聋作哑的活着,连半点决定权都没有,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人过世之后是要办丧事的,便吩咐下人:“去问问老爷,但凭老爷做主。”
柴老爷便拿出二十两银子,吩咐下人去买了一口薄棺,置办了衣裳祭品纸钱,将王氏葬进了傅家祖坟。
丧事全部办完,二十两银子还有剩。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林青山不知傅家发生的一切。
他与傅金宝多年来不相认,初次相见便对簿公堂,也着实没什么情份。至于王氏就更不必说了,仅有的一点母子情份早被她上门来逼迫要钱,后来竟还想卖了林白棠给磨了个精光。
王氏瘫痪之后,他也不曾上门探望,只当多年前母子二人便已经失联,她在枫桥镇过着她的日子,自己在芭蕉巷守着母亲妻儿奔波衣食。大家两不相欠。
小孩儿骨头长得快,养伤的日子眨眼便过,林青山雇驴车带着孩子们再次前往医馆复查之后,三小只胳膊腿上的夹板都取了下来。老大夫再三叮嘱:“虽取了夹板,万不可淘气攀爬或拿重物使力,还是要好生养着。“对三小儿的营养供给很是满意:“饮食上心,吃得不错,骨头也养得好,往后注意点,年纪小恢复的快,也不怕留下什么后遗症。”林青山一颗心才落回肚里。
方虎垂死挣扎:“大夫,我的胳膊还不能写字吧?”老大夫抚须,对小孩子的把戏心知肚明,但还是一本正经说:“轻些的东西也使得,纸张毛笔什么的不要紧,只要别抱着砚台砸来砸去。”林白棠跟陆谦扭头偷笑,出得医馆便坏笑起来:“我们回头就告诉方叔,你的胳膊可以握笔了。”
方虎跟在后面央求:“好白棠,别告诉我爹娘好不好?”林白棠:“我考虑一下。”
来医馆复诊,自家爹爹回去总要告诉方陆两家大人复诊结果。林白棠看着小伙伴央求的模样,只觉得他有点傻,有时候也怀疑曹婶子记错了,这货比她大一岁?
她觉得小三岁都不止,光长个头不长脑子,只知道一门心思往前冲。“别担心,等我从京城回来,会给你带好吃的,你就留在芭蕉巷好好读书吧。”
林白棠摸摸小伙伴的狗头,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