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向孤索要玉玺,简直罔顾君臣纲常!”余崇彦不慌不忙道:“殿下会错意了,臣忠于中梁,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臣之所言,是想让您将玉玺交予另一位殿下。”谢持道:“父君因母皇失踪思虑过重,已然无法起身,江仪卿性子怯懦,难当大任,尚书想要举荐何人?”
余崇彦道:“崤山之上,皇陵寺中。”
谢持反应过来她所指,心中紧绷的一口气缓缓松了,道:“祖父一心只想陪伴皇祖母,不会回宫的,尚书多思了。”可余崇彦将她的敷衍当作了同意,反而道:“既然太子殿下并未否认此法,臣便私以为您同意了,先帝心怀社稷,长君殿下也不便违拗其遗志,得知如今民乱四起,陛下失踪,已日夜兼程赶回城中,如今已在殿上。”谢持悚然一惊,道:“你说什么?”
话及此处,该上前来的人也不便再藏了,那跟着余崇彦进宫,如今侍立在内殿门外、做医官打扮的虞归璞抬步迈进了殿内,抬起头,含笑望着大惊失色的谢持,道:“真是许久不见了,阿持。"5这边宫中局势一变再变,那边京郊山庄也已经翻了天,深夜之时,一批数量不少的刺客就摸进了庄内,直奔主屋而来,好在门外守卫重重,不仅有数个暗哨,宁柏等人也在值守在此,更有赵麟和时弄雨二人一同护卫。刚听到一丝动静,屋内的谢定夷就惊醒过来,搭在床沿的手一伸,迅速拔出床侧长剑,身侧安睡的沈淙听见争鸣之声,也瞬间睁开了眼睛,茫然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谢定夷凝目盯着门口的方向,随手抓起一件氅衣丢在床上,道:“穿衣,我们走。”
沈淙不敢耽搁,迅速将氅衣披上了身,双足还未着袜就踏进了靴内,谢定夷缓步走到门前,正要推门而出,后方突然有数支箭簇破窗而来,她听到那破空之声,猛然回头,对着正欲朝她走来的沈淙喝道:“别动!”沈淙脚步一顿,硬生生地站在了原地,一支长箭有惊无险地擦着他的肩膀钉在了床架上,肩上传来明显的痛楚,像是硬生生地剜下一块肉。下一息,更多的箭就穿破窗户射了进来,谢定夷当机立断,先是一脚将屏风踢歪,让其挡在了窗前,随后抬手掀翻屋中木桌,把它用力抵在了屏风之上。箭簇钉在木头上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密集地令人头皮发麻,趁着这间隙,沈淙迅速迈步走到了谢定夷身边,被她一把扯进怀中,掀开氅衣一角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伤势。
肩上的衣物裂开了一道口子,周围已被鲜血浸染了一片。“应该没毒,“谢定夷仔细看着那血迹,疾声问道:“手还能动吗?”沈淙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回答道:“可以。”“没毒就好,"她松了口气,搂紧他,说:“跟紧我,我让你跑你就跑,不要回头。”
谢定夷武艺高强,若是边突围还要边护着他不过是徒增累赘,他越早脱身她便更能放开手脚,沈淙心中清楚,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一口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