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监国,最大的可能就是希望太子能撑起来,可以得到余尚书的认可。”
“啊,"宿幕赟认真听他说,问:“然后呢?”沈淙道:“太子能撑住自然是好,可若是撑不住,监国事宜定然会向余尚书肩上倾斜,届时太子只能被架空,如若这般,朝中对她的争议便会越来越大,到那时,即便此战得胜,朝中的党争也会愈演愈烈,万一引发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你一直无事,是因为你是晋州来的,官也不算大,等到后面就不一定了,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会被分属阵营,你如今背后还代表着沈氏,一定要谨言慎行。”
听他这么说,宿幕赟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道:“那我该如何?”沈淙思忖了几息,先把事情掰开了给她说,道:“当下朝中大致分为三个阵营,一是以宋氏和武贵君为首的太子党,除了宋氏的官员外还有一些过去和武贵君交好的武官,因为有宋氏做靠山,武贵君又深受宠爱,所以根基深厚,难以动摇,况且宋氏还同明昭帝姬有旧,过去一批帝姬的幕僚门生也会紧紧依附于他们。”
“二是承平年间才起用的新臣,除了方家和后宫那些人背靠的家族以外还有一些被陛下调用的新人,其实你也属于这一批人里面,不过这批人进入梁安朝堂时日太短,还没站稳脚跟,就像是方大人,就算陛下给了他丞相之位,他的手中也并没有多少实权。”
“三就是先帝留下来的那一批旧臣了,除了余老尚书做过陛下的老师以外,其余的人都很难说明白他们心中所想,这其中不乏有忠于中梁的纯臣,但他们毕竞经历了几朝,老谋深算,一旦遇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保全自己,不能全然托付。”
“三个阵营以外,还有一些这两年应试正考上来的官员,不过能用的太少,又是初入官场,威胁不大,所以暂时还没被拉拢。”这还是宿幕赟第一次听沈淙说这么多话,每句话都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后才能捋顺,在心里认真理解了一下他话中的深意,说出口的却是:“陛下这么惨啊?”
沈淙抿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宿幕赟忙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什么也不做?”沈淙道:“你不做也会有人逼你做,与其和他们周旋,不如先替自己择好阵营。”
宿幕赟迟疑,道:“那我听谁的?”
沈淙不敢相信她居然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审视地看了她一眼,问:“你说呢?″
宿幕赟忙自证道:“我可没有不臣之心啊,我自然是听陛下的,只是如今陛下不在,我想说我可以听方相的,但方相不是因为支持和谈被赋闲在家……看着沈淙平静的眼神,宿幕赟说着说着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陛下不会是故意的吧。”
沈淙收回目光,道:“还不算太蠢。”
朝中的钱就这么多,实权也就这么大,三方阵营定然是此消彼长的,谢定夷不在朝中,没办法精准地掌控朝中的局势,所以只能让她最信任的那批臣子先埋起头来静观其变,不论先帝旧臣和太子党怎么争,也只是去争彼此的权位,不会涉及她手中的那些,最重要的一点是梁安布防和禁军的兵权都在方青崖手里,兵在谁手上自然谁就说了算。
想通这一点,宿幕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之前……之前朝中就有人在传,说陛下和方相下了朝后在内殿边关之事,方相胆大妄为,说了一些悼念亡妻之言,直接惹怒了陛下,第二日方相没来上朝,吏部的官员说他因病告假,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陛下赋闲在家了……不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听到这事无巨细的话,沈淙的神色冷了一点,道:“你是听谁说的?”宿幕赟道:"工部的同僚啊,她说她也是听来的。”沈淙道:“这话或许是陛下故意让人听见的,只是……只是,谁知道内宫里那些来来去去的侍从又有多少背地里侍了二主呢,谢定夷十四出征,心腹都在战场上,如今也不剩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