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瞥了云绡一眼,而后对上了云绡那似笑非笑地目光,她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一瞬即逝,但眼神中些许得意的狡黠还是没有藏住。看吧,传闻中的杀神,就是个容易被欺骗,还容易心软的菩萨。“放肆!!!”
妍妃站起身,她从未想过云绡居然有一天敢反抗!她这一声怒吼,沉银宫中所有的宫女全都围绕了上来。两人扶起被打得口鼻出血暂时失声的大宫女,两人一左一右如同门神一样守着大殿的出口,还有两人站在妍妃身边,狗随其主地对云绡直瞪眼。云绡眨了眨眼,满不在乎道:“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找你,你我就相安无事的不好吗?你又何必像狗嗅到了骨头的味道一样总凑上来呢?”“云绡!!!”
那张妖媚的脸彻底扭曲,她撕扯着声音指着云绡道:“这都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除非你死,否则只要你身上哪怕还有半点利用的价值,那也只能为我所用!”
钟离湛听着这凄厉嘶哑的声音,握着云绡手腕的手也松了一些,将人带着往后退了两步。
云绡对妍妃道:“怎么?你要拦着我?你就不怕仲卿仙师找你麻烦?一E得罪了仲卿仙师,那显帝对你还能有几分好脸?”这句话戳到了妍妃的痛处,她那像是恶鬼一样的脸慢慢冷静了下来,周围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地也都跟着沉默。
云绡挑眉:“没事了吧?”
“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这话,云绡转身离开。
跨出殿门时身后突然发出了咂当一声响,紧接着便是大宫女痛苦的尖叫。云绡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宫女红肿的脸上被破损的瓷杯碎片割出了好几道血痕,鲜血直流。
她瞥向地上瓷杯砸碎的位置,又瞥了一眼还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嘴角扬起些许笑意。
这样的感觉还不赖,让她觉得,她或许真有一天能够逃出生天,离开这座深宫牢笼。
妍妃望着云绡离开的背影,少女脊背笔挺,再不似以往一样还会因为渴望得到母亲的爱而一步三回头。
她的目光也落在瓷杯破碎的地方,分明她刚才扔瓷杯的准头是朝着云绡的背后而去,可瓷杯却离她至少五步远。
前方的瓷杯碎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朝后方飞来,不仅划花了大宫女的脸,还割伤了妍妃的手背。
她抬起手,看向白皙的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红痕。伤口很薄,血珠已经要凝固了,可这灼烧一样的刺痛像是威胁警告一样,让她内心惶惶不安。
离了沉银宫钟离湛就松开了云绡的手。
还是带着些许泄愤地甩开的。
云绡也不恼,毕竞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眼前这位杀神的本性,知道他生气,也就只能气气。
钟离湛也从云绡的眼神中看穿了她是如何想的,这满口谎言的破小孩儿如今在他面前是彻底不装了。
钟离湛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句:“怎么你身边都是一些疯子?”周泉礼疯狂,有爱上旖族女人后被旖族咒语所控的原因在,那沉银宫里的那个女人又为何疯疯癫癫的?
云绡却因为他这句话失笑,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他,钟离湛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不适,而后反应过来她看着自己的意思。他也是个疯子。
在他死后两千多年历史的记载里,他是普天之下最疯的那个疯子。钟离湛没好气地瞪了云绡一眼,他没能威胁到她,毕竞今天钟离湛才算是真的看透了眼前的少女,她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胆敢欺神的小骗子。偏偏钟离湛此刻拿她没有半点办法了。
别说他的骨剑已经与云绡的身体融为一体,即便是他的骨剑还在,他也只能受云绡的限制。
若要将时间往前推个两千余年,照国境内上下恐怕也找不出比她胆子更大的曦族人。
云绡也怕钟离湛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她深知自己的优势所在,便是她有一双看上去还算无辜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