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了不成?”
周宜修斜瞥康荣泉一眼,闷声道:“说是筑基大族,他家那马文涵怕是都挺不过今冬了,掌门师兄哪里肯干?便是他肯干,我也不许。
我那徒弟是个没姿容的,我又还能活得几天?待我死后,她连个长老弟子的名头都没得背了,那马家长孙怕是连个好脸都吝得给她了。”
“嘿嘿”
周宜修说得直接,康荣泉听了只乐,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前者突地肃了脸色,沉声言道:“上一季月蕨种的不好,差点便连这一季的种子都难凑够了。
这是我失了考虑,未想起来这一片灵田前些年种过一阵龙骨兰,忘了将土气排空,以致于双气失和、阴阳难调,冲得月蕨灵根发烂,自难长成。
这一季可不能再有疏忽了,掌门师兄难得安排咱们爷俩做件事情,莫要再令他失望才是。”
康荣泉面上也敛了笑容,正色应是。
“裴师兄好些了么?”周宜修的面色又凝重一分,康荣泉也跟着挂上一丝忧色,想了想后方才言道:“上次我回宗门的时候专去看望过师父,他老人家面上倒是无恙。”
周宜修不满地念了一声:“你这徒弟当的.”
他一双浊目中现出些担忧之色,裴奕自去岁筑基失败过后,便折了寿数、伤了全身经络,要不是康大掌门又舍了脸皮去费家求了二阶丹师登门来救,说不得便算保全了性命,也难有几天活头。
饶是如此,那位二阶丹师对于裴奕伤势的评价也不见得好。
毕竟经络好养、寿数难补,裴奕明明有大好前程,但自败在了筑基这道关隘过后,说不定还要走在周宜修的前头。
康荣泉晓得周宜修心中担心,感动之余却也劝慰言道:“周师放心,我师父这些日子已经好了许多,听裴师兄昨日说,他都已经开始下榻炼丹了。
你信不过我,难不成还信不过裴师兄么?。他可是最讲孝道的,便连我叔祖爷爷都曾夸过。你不见他这些时日都出来耍了吗?听说再过些日子,就要回商队再与明师弟作伴了。”
周宜修琢磨一阵,也觉颇有些道理,想了想过后,才又言道:“我在西边那半亩地还种了一十七株慕阳草,过几日当就熟了,你记得去收。下次回宗的时候你帮我带给裴师兄,嘱咐他用火时候略微加些,多少能去些火毒,于他身子有益。”
“嘿嘿,拿宗门的土产做自己的人情,周师,你这可算假公济私了。”
康荣泉这才在笑,下一刻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把烂土。
“把土再翻一遍,我那灵壤堆在库房里头,你自去取!等到下午时分,和着灵水放进田里沤着。”
周宜修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与康荣泉闹了一阵过后便觉有些累了,收了灵锄,背身负手而去。
这老头临了还在低声喃喃:“这小子,越大越没个正形,也不晓得后头还要不要将昕然嫁给他。反正罢了,昕然那丫头还与我置着气呢,我也做不得主,索性不去管他。”
也就在此时,一只小雀衔着山风从周宜修的头顶轻轻飞过,这老头抬眼看去,只觉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费家嫂嫂常带在身边的那只雀儿,嫂嫂今番来洪县是做什么?”
————洪县,重明宗稼师驻地
“弟子段安乐/裴确,拜见师娘。”
未想过今日费疏荷居然会来,段安乐与裴确昨日宿醉的酒气还未消去,是以拜见之时不禁自觉有些失礼,话音方落,面上便生起来些赧然之色。
费疏荷哪会有怪罪意思,只笑吟吟地应了一声,摆手一招,萍儿与玉儿便各端来一个精美盛器。
只听费疏荷轻声念道:“我刚从腾文府回来,途径此处,便想着周师弟与荣泉在洪县怕是有些清苦,便想着下来送些补给。倒是未想过你们两个哥儿也在这里,这是我从万宝商行采买来的一批玉器小件,都是些不值钱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