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顺势接道:“这便是山公赠晚辈的那‘藏六’所属的兽卵所化。”
“原来是耆鼍鼋的兽卵,养得当真不差,这才几年过去,竟然就已是一阶中品,看样子离一阶上品也不远矣。”山公先是赞了一声,方又调笑说道:“我当年若是晓得那兽卵是二阶的耆鼍鼋所产,怕是也舍不得赠你。”
“晚辈再谢山公赐!”康大宝适时赞道。
“康小子你进益太快,这灵兽却是跟不上你进度了。”不知是不是康大宝先前所为获得了山公好感,此时后者说话时候已无了二人初见时的那份疏离感,这倒是许多云角州修士求不来的。
小奇也不关心二人在聊什么,呼呼饮饱过后,放出声畅快的呻吟,又钻回袖中休憩去了。
“康小子你可知我这些年来,为何一直揪着陈野不放?”山公熄了炭火,突地问起来康大宝话。
“杀伐过重,罪孽太深。”康大宝敛起笑容,沉声答道。
“是也,陈野成就筑基的法子太过邪异。史理炼制血基丹,以亲族做药,本就已是有伤天和之事。后来陈野设计杀了审卬,查探下来,又是为了后者手中的《易殷》秘术。
依我推论,陈野当是用了《易殷》换血,再服史理所炼成的血基丹,才成的道基。”
山公言及此事,形似猢狲的面上又多了一丝哀容。
见得康大宝面有讶然,山公继而言道:“这条路虽然凶险、艰巨,可修士凡人亲族的血肉可比筑基灵物易得得多,有陈野这颗血玉在前,后人定会效仿的。”
康大宝瞳孔一震,想到一个个练气老修道途断绝,将要老死的场景。
先不提那些本就丧心病狂的邪修、魔修;只提那些修行正道仙法的修士,有些人活到最后,为求长生都已经算不得是人了,若能筑成道基,延寿二甲子,那什么事情做不得?
陈野这法子若是真的推行出去,哪怕最后只有千一之数的练气老修为求活命,真的去屠戮自己的凡人亲族;就是那舍不得自己亲族的,也可以学着陈野以秘术换血
那时对于整个云角州、甚至是山南道、大卫仙朝而言,可都是一场浩劫。
想到此处,康大宝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未想到陈野这厮筑基过后,往大了说,竟然都能跟天下苍生扯上干系。
“陈野那师父便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就炼过此丹,我去找过几年,都未寻到,后来才晓得是破关失败,尸身被几个徒弟拆了,做成法器了。
不想他这些徒弟倒是一个比一个出息,若早晓得,当年我就随性些,也不管有没有什么确凿的罪证了,直接叫上何小子与黑履一道将劳什子草巫教灭了再言,如此便就没有后头这些事情了。”
山公又叹息一声,语气中的懊悔甚浓:“如今陈野被两仪宗招去,这邪门的筑基之法当是隐瞒不住,已被两仪宗登记在册,说不得摘星楼那里,都有备份。”
再看到康大宝眉头紧蹙,山公复又安慰一声:“倒也不用太过担心,摘星楼主作为仙朝真人中最为顶尖的几人之一,当晓得此法流出的祸患,他定也会交待人直接封存。但是此法留存,终是隐患。”
第27章 山公同行
康大宝适时接道:“所以陈野在两仪宗内,应也没有用处了。若不然,两仪宗也不会将其派到长宁宗来做事,直面凶险。”
山公语气平淡,双道灰眉间显出一丝坚毅:“或许是吧。”他又将视线转到飞舟下方一处炊烟袅袅的凡人村落,开口言道:
“我道途已断,阳寿将尽。两仪宗与摘星楼这样的大派要如何做,我想管亦是有心无力。但只要还拿得动手中玉鉞,那么以此邪法筑基之人,有一个便要去杀一个,也好告诫后人:纵是修行人,也不该以大道无情来做藉端,有些事是做不得的,总有人要管的。”
“小子受教了。”康大宝面色肃然,眼前这老人可不仅是教化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