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只淡笑不言,似是并未理会康大宝这个老实人表现出的小心机。
铁流云也在旁皱眉,心道:“这康大宝好不晓事,哪有这般邀功的?伯爷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瞧得上一个小小筑不对,”
铁流云再扭头看去,康大掌门那憨态可掬的表情假的可怜,浑不似他平日里头的演技那般出众。
铁指挥看得若有所思,目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居然感觉从中学到了点儿什么:“这小子是故意的!”
“新云盟中各家历来做得不错,从前几次讨逆征伐,都是尽心用命,我都看在眼里头。此次子枫谷沈白月又殁于宵小之手,诸家也能齐心协力,剿灭元凶,不错、不错。”
匡琉亭一句话里头给新云盟各家赏了三个“不错”,连带铁指挥一起,大家面上都有喜色,才死了自家掌门的审行身处其中,笑得最开心。
“铁流云都与我言了,这所谓长宁宗不过是一群败犬集结谋逆,我不信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都好好做吧,自有前途。
不过我看新云盟的人手怕是还差了些,这样吧,日前铁角山巧工堡虽已反正,却是不好不做惩处。既如此,就着令他家年内迁徙一半门人至平戎县去,听从平戎县令差遣,共抗逆贼。”
余下几家听得一惊,巧工堡虽然筑基真修不多,但也可算是跟书剑门相差不多的筑基大派。其门中的机傀炼造手艺在山南道都有点名气,甚至常有外州修士前来购买。
就这么拆分一半到了平戎县,还指名道姓地供平戎县尊差遣,那这不是又给根正苗红的重明宗提供了一批上好的打手么?
啧,康大宝这厮,当真是好命那。
匡琉亭不理会他们是作何想,与铁流云说到此处,目光便又挪回到了康大宝身上,轻声念道:“康掌门做得不错,某都看着的,好生做就是。异日嫡子落生,记得请本伯,本伯还要来贺。”
向来不喜欢暴露在世人面前的康大宝又一次遭了众人的艳羡凝视。
但他作为当事人听得匡琉亭这话,心头却未窜出什么喜意来,反倒觉得沉甸甸的,似被压得透不过气。
——旬日后,丹潼崖—蒯家
昨夜骤雨,水汽清新。
暖阳将院内树梢上头的数只燕雀照得很是舒服,随着羽翼上头的水露渐渐被阳光带走,它们欣喜得叽叽喳喳落到了草丛上头。
夜雨虽然让这些小家伙们狼狈了一晚上,但却将黄土浇得松软泥泞,用这些土中更好捕捉的肥虫子来给燕雀们做了弥补。
但小家伙们未能饱餐多久,有几个清丽的丫鬟款款走来,拿着织网将它们赶得远远的,免得惊扰了贵客休憩。
直到一阵清风刮过窗棂,床边的翠玉风铃叮铃铃的轻响一阵,康大掌门才神清气爽的从蒯家了“大价钱”添置的火灵木大床上头爬起来。
这已是康大宝在蒯家暂住的第五日了,之前在书剑门堂内与新云盟内一众同道勾心斗角着实是个累人的事情。
更别提还有匡琉亭与铁流云这两位大佛在侧呢,康大掌门脑子里头那根弦着实崩得太紧了。
还是来蒯家这样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小族姻亲家里,受人伺候、吃吃喝喝来得痛快。
唯一令得康大宝有些感到可惜的是,从前被蒯恩精心调教,用来招待他的那对双生佳人,已经被其用作招揽唐固县散修入赘的香饵了。
不过他此次来唐固县倒也不是为此来的,他是来验看灵石矿脉的账目明细的。因了沈白月一死,唐固县灵石矿脉的定额便如叶真所言定下了,没有什么再改的必要。
黑履道人、重明宗、书剑门三方涨了定额、禾木道保住了能够聘请筑基客卿的份额、翡月单家拿回了十几家,之前被书剑门与子枫谷吞走的练气小族治权、子枫谷也终于死了掌门.
总而言之,可称皆大欢喜。
又因了铁流云与匡琉亭的接连莅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