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了,已带了些破败缟素的模样,还远当不得康大掌门新修的重明宗驻地。
待跟着贺德工进了贺家姨娘独居的小院,二人方一进门,这贺家姨娘才瞧见了蒋青,便将后者紧紧揽在怀里恸哭起来。
贺元禀眸中隐有泪浮现;康大宝与贺德工也跟着眼眶泛红。段安乐这老实孩子也想起来这位世伯当年在重明宗喝酒、赠礼的场景,心头亦不好受。
这番过后,康大掌门心中因着从前贺家姨娘的势利刻薄而产生的那点不满,便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后者现今已看不出贺家持家大妇的那股威风,似是真成了个快将眼睛哭瞎了的普通老妪一般。
“老年丧子、何其痛哉!”康大掌门低声念道。
直到守着老太太哭累了,贺德工才带着好容易抽脱出来的蒋青和康大宝走出房门。
此时院中已挤满了贺家的头面人物,自是都听见了动静,才从各处赶来集结在此的。
才被贺家姨娘放出来的蒋青肩头都还未干,只横眉朝着这些贺家男丁一一扫了过去。
其目光如戟,扎得他们不敢多看,一个个连句话都不言,次第低下头去。
眼见得院中这些叔伯弟兄如此乖巧,贺德工心头瞬时解气不少。
又想到自己绞尽脑汁才想出来委曲求全之策,都治不了院中这些人的欲壑难填,到了来还当不得蒋青的一个眼神好用。
念到此处,贺德工不由慨叹一声,想着自家大兄若是也能筑基功成,贺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三人先不理院中的米虫膏粱,贺德工引着二位世兄弟给贺德宗上过信香。
贺德工自要留歇,康大宝将蒋青留在此处,帮着贺德工整顿贺家,自己却要去费司马所说的那位筑基真修那里求法。
贺德工也是忙昏了头,这才想起来问康大掌门是要去何处求教。
“鹤灵山?世兄要去的竟是鹤灵山?”贺德工惊呼出声,康大宝不明所以,开口问道:“老弟这般反应,是有何不妥么?”
“世兄当晓得,我家头上有位筑基供奉,是位经年筑基,名唤郎乙。说来也巧,这郎乙前辈,便是一直在洪县的鹤灵山上清修的。如无意外,世兄要去见的这位筑基真修,便是他老人家了。”
提起郎乙,贺德工眉头近乎本能的微微蹙起,思索一番,才朝着康大掌门解释说道。
康大宝听后也觉这天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不过于他而言,这倒是一件好事,贺德工作为新任贺家家主,这郎乙清修之地他也曾去过一次,正好可以为康大宝引路,也省得了后者一番辛苦。
想着康大掌门将这般重要的道缘都暂且放下,还要特意先带着蒋青来一趟贺家,其中是何用意,贺德工自然清楚。
自大兄故去过后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他心头瞬时涌上一股暖意,知道这还是受了大兄遗泽,一时情难自禁。
不过贺德工早已将这辈子该流的眼泪都流干净了,也不至于难以自持。他收拾下心情,点了个亲近族侄过来,嘱咐其安顿好重明商队、招待好蒋青、段安乐。
转身便带着康大掌门踏上了前往鹤灵山的道路。
一片片浮云从飞舟擦过,风声时急时缓、云气旋起旋灭。康大宝存在心中的那点哀伤之情,亦随之消散许多。
行到半途,贺德工摸出青榔片来与康大宝让了一让,被后者婉拒过后,自己又摸出最次一等的白榔片含在口中。
经历过先前之事,贺德工自觉已与康大掌门亲近了不少,是以也放松地露出些本性出来。
只见贺德工倚在围栏上头轻声说道:“小弟听说这郎乙前辈一身木法曾经受过假丹夸赞,想来世兄此次前去,定能满载而归!”
“但愿如此吧!”康大宝习惯性地自谦言道,忽的心中涌起来股不适之感,旋即改口说道:“应该如此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