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他们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种混杂着妒忌又不屑的神情:“王今朝又不是陛下的女儿,与我们一样都是王家人,却平白享了县主名号。平日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好人姿态,实际上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孽种!”王国公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背地里讥笑母女两人的话,被当众说出来了。他浑身一激灵,张口想要打断,可却来不及了。南枝捂着唇,讶异道:“今朝不是陛下的孩子吗?”“这你居然不知道?!"几人得意洋洋,七嘴八舌地补充道:“她就是姑母和罪臣生下的孩子,以往还妄图留在国公府,实际上人人喊打,若非攀附上了陛下,只怕早被扔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了。”屋内一时寂静,只余几个孩子讥笑的尾音。南枝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转而看向王国公:“国公大人,他们年纪尚小,只会有样学样,你们在府里就是这般教导他们的?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感骂皇后,是大罪。”
陈岁祯眼睛亮晶晶的,也高高抬起手道:“我也听到了。”王国公眉心紧锁,站起身道:“孩子年岁小,口无遮拦,犯下些小错很正常,陈大人家的女儿不也将他们证到泥潭里了吗?不妨各退一步,家中自行惩戒便罢了。”
陈涿并未抬首,慢悠悠地将那纸条放到烛上点燃了,很快就化作点点黑烬,没了踪影,他抬目道:“王国公说何笑话,岁祯昨夜与今朝县主待在一处,何时去了泥潭?”
王国公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动作,气恼道:“你、你……怎能做出如此行径?"末了,刚想道昨夜此事禀告给了陛下,可转念又一想,陛下怎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
他果断转身,往那几个孩子身上一踹,呵道:“还不好生反思,入宫求你们姑母饶命!看她会不会要了自己亲侄儿的命!”五个孩子跌坐在地,被吓得生生哭了出来。陈涿理了理衣袖,径直站起了身道:“王国公不必费心了,来之前我令人进了宫,算着时辰,圣旨已经在路上了。”王国公冷笑:“不过是犯了些口头上的忌讳,我自会重罚他们,陛下能对我王家做什么!”
陈涿道:“国公放心,是陛下听闻国公跋扈,借着名号在朝中结党谋私,以权压人,这才下旨让国公多历练几年,与方才之事无关。”近些年,国公府见着家中出了个皇后,的确是愈发猖狂,乃至在朝中大肆揽权。陛下顾忌着皇后的面子,一直未对其动手,此事正好允了一契机。话说完,他就和南枝一道往外走,陈岁祯更是高兴得快要翘起了尾巴,还不忘将桌上那几盒药材抱起来,冲他们得意地吐了吐舌头。待到了府外,陈岁祯将药材放到马车上,满脸期待地看向南枝道:“母亲,那我今日还要去私塾吗?”
南枝这时才总算不困了,又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拉起她的手道:“当然不去,给融融放几天假。不过母亲饿了,你陪母亲去吃小馄饨好不好?”陈岁祯不用念书,自是什么都高兴。
她眉飞色舞,道:“母亲最好了!"说完,转首看了眼陈涿,补充道:“父亲第二好。”
陈涿嗤了声,屈指轻敲了下她的脑门。
旭日高升,一缕缕灿阳洒落在地,将三人身上披了层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