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恶人行善布施?那陈涿若非少时一劫,岂会是如今这般步步谨慎。斥他懦弱也好,无能也罢,他偏要逃,逃得远远的,就算母亲入梦骂他,斥他,杀他,也绝不回头窗外一缕阴风飘入,轻轻地拭去他的眼角泪。大
南枝沐浴更衣完,身子终于松快了些。
她用干帕绞着乌发,却颇为不适应,一时伸得腕酸就丢到凳上,在榻旁停了脚。
目光慢慢地往下挪,定在了那漆黑的榻底,一时叫人难以相信那么多些人找了那么久的东西,竞就在这方狭窄的榻下,静静躺着。而发现这秘密的,还是聪明无比,机智过人的她。她摸了摸下巴,想陈涿在这榻上躺过那么多回,却连一点都没察觉,足够她翻来覆去嘲笑个上千次了。
待转身查了门窗,南枝这才持着灯盏,探入榻里燃出一点亮光,屈身往里一瞧,果然有个浅青色的包袱,静静躺在最深处。她下意识屏紧了呼吸,将指尖往里探着,直至抓上那柔软的布料一一紧张之余还在想,怪不得方木将其错认成贡布,摸得的确如云织雪卷,十分柔软。待将那包袱拽了出去,她盘膝坐在地上,灯盏放于身旁,睁大双眸看向那团鼓鼓囊囊的包袱,拍下一点浮尘,将其缓缓打开,却只有一方极厚实的黑布,平整地叠成块状。
她摸了摸,实觉这布厚得过分了些,借灯稍一看,细细拆下了那线头,终得见内里一点明黄影子,心里几近一震,立刻将其收好。真的,真的……在她手上!
南枝站起身,如热锅蚂蚁般在屋内来回转了几圈,而后站在窗前,望向远处那黑沉沉的天色,强行镇定下来。
将近天光破晓,熬了整夜的高栋动了陈涿留下的人手,又将几位同僚从梦中赫了起来,方才打听出人落到了何处,左右施压,生生用了一张调令将人从法府里讨了出来。
只是这人,是彻底得罪干净了。大人您一定要早点回来啊!他苦凄凄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