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扎针
陈涿恍若未闻,见她脸颊泛白,用手背轻触了瞬,眉尖轻皱道:“你尚未好全,往后莫要再迎着风出去,否则再起高烧,施针之期还要再往后延。”“我已经好了“南枝坚决抗议道:“根本不用再扎针了。”她生怕他不信,仰着脑袋,睁大晶亮的圆眸径直盯向他,强调道:“你看,我哪里还有半点病气,可精神了!”
陈涿微不可查地轻翘了瞬,搭在眼尾的长睫柔柔垂下来,顺着她道:“嗯,我也觉好全了。可娄大夫怕是不会点头,,待他来了,也说好了,那就不用施针了。南枝的注意瞬间被转移,眼睛滴溜溜转着,准备寻法子瞒过娄大夫的慧眼。陈涿用指尖轻敲了下她手中的热茶道:“喝了。"顿了顿,沿窗看向萎然枯寂的院落,缓缓道:“冬日凄寒,院中栽的木芙蓉过了花期,接下来几日我不需处理政务,应是能清闲些,就在这栽些腊梅可好?待你日日晨起时,都能瞧见。”南枝怔了瞬,望了眼光秃秃的院子,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了。”她紧捏微烫的瓷杯边沿,遮掩着抿了口。
陈涿的眉眼却是一滞,强行扯起唇角道:“在冬日值花期的种类少,你若不喜腊梅,便寻花匠来好生问问,栽些旁的,待来年春日,再换回来。”南枝眼神闪躲,小声道:“你喜欢什么就栽什么,不用问我。"说着,声音愈发小:“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陈涿垂目看向她,下颌紧绷,沉了又沉最后只道:“好。"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神情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带上了那道木门。手心热意氤氲。
南枝这时才敢抬首,眼底少见地浮起了些无措和茫然,孤身站在屋中心,不知该怎么办更不该路在何方。
失忆这几月,忘却身份和过往,所经种种宛若一场绮丽又短暂的梦,可梦总有醒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
宫人清扫雪道,露出一条直长的石路。
寒风中,沈父穿着身红官袍,躬身俯首候在殿前,身后沈言灯也垂目等着,直至内里宦官开了门缝,语调尖细道:“沈大人,陛下近日劳累,您进去后快些禀告,莫要扰了陛下歇息。”
沈父忙不迭应下,前倾着腰身,便领着沈言灯入殿。宦官忽地拦道:“大人进去可以,只这位公子未得传唤,需得在殿下候着。”沈父一惊,他本就对这事没底,被拦下更是慌乱,皱眉看了沈言灯一眼,沈言灯却是满脸镇定,朝他颔首道:“父亲进去便是,一五一十说了,陛下英明神武,定是能明白的。”
无论沈父是否准备好,那道厚重的殿门是关上了。沈言灯独站在檐下,一簇簇的风撩起竹青衣摆,他面色清雅,似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直到一刻钟后,那殿门又被打开,宦官改换一张笑脸道:“沈公子,陛下唤您进去呢。”
他眉眼间才露出了些许喜色,大步朝内而去。殿内极静极暖,陛下阖目,怠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木把,而沈父则是满脸惧意,被吓得埋首跪到了地上。待沈言灯站定后,陛下忽地开口道:“就是你唆使沈侍郎说这些的吧,你可知,污蔑朝中大员是为死罪?”
话音刚落,沈言灯立刻俯身跪下,稳声道:“陛下恕罪,草民父亲所言所情,皆是为陛下江山,帝王威信考虑,并无半分私心。”皇上掀起眼皮,打量他一眼,兴味道:“陈涿乃是朕的亲侄儿,这些年只为朕所用,从未有过一丝懈怠,你却忽地道他与刺杀朕的歹人有牵扯,实在荒谬。”
沈言灯咬了咬牙,提高声调道:“草民不过来京几日,便知陈大人与东宫来往甚密,那妄图弑君的婢女早有传言与太子有牵扯,又得了扬州柳家的首饰,京中除了陈大人外,有哪家与千里之外的扬州有关系?种种证据,已然确凿,不可不防啊。”
他抬首,露出满面恳切的模样道:“陛下就算下旨杀了草民,草民念着天下百姓,也要进言,陈大人掌权过重,又与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