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小木铲,兴致勃勃地蹲在地上,照葫芦画瓢挖起土坑,一边道:“不过是栽些花草,我怎么可能喊累,到时你可别因为我栽的比你好又比你快嫉妒我就成。”
大放厥词完不过一刻钟,她就蔫了,扔下累赘的小铁铲,悄摸用手指扒拉起松软的泥土,甚至还偷懒将陈涿挖好的泥坑占为己有。陈涿转身就见她将树根往他刚挖好的坑塞,沉默了瞬,然后默默将视线挪开。
南枝将泥土踩实,成功种了第一株木芙蓉,她拍了拍掌心的泥,满怀成就感地看了会,得出了结论,果然还是将花踩进坑里这一最复杂的步骤适合她。秋日的太阳算不上烈,隔着一层青绿不一的树荫,虚掩着落在他们身上,摇曳出细烁光斑。
待到院中的花草栽种完了,南枝的额角淌满了热汗,衣摆、袖口早已沾满了泥,两个手心更是脏得没法看。
陈涿还算好些,只有衣摆沾了些软泥,他拿出帕角,走到闷头饮茶的南枝身边,随手擦去她脸上的汗渍道:“先去沐浴。”南枝朝他摇头,一股脑坐在躺椅上,有气无力道:“不行了,我要歇会,你先去吧。”
他抿唇,又忍不住道:“秋日晚上容易起凉风,身上带着热汗,被风一吹就容易起风寒,莫在这坐太久。”
南枝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陈涿面带嫌弃地扫了眼衣摆泥污,这才转身离开。瞧见他走了,南枝彻底瘫软在躺椅上,仰头看着渐渐西沉的黄昏,晚霞如锦般洒在天际,云层翻涌,也披上了霞光。她正抬眼打量着,云团忽地走了过来,先是瞧见了她满身泥渍,吓得一惊:“姑娘这是又做了什么了,怎么裹得满身是泥?”南枝有些心虚,连忙指着那些花草道:“我是为了帮陈涿种这些花草,做的是正事。”
云团无奈叹了声:“算了,姑娘待会将衣裳换了,再好生沐浴。"说着,她终于想起了事,将纸条拿出来:“方才有个自称阿木的女子到了府门前,说是与姑娘相识,还留了张纸条。”
南枝愣了下,后知后觉想过来阿木是昨日染坊前的那女子,她垂眸看了看脏兮兮的手心,道:“你将纸条塞到我袖口里,我待会再看。”云团将纸条随意一塞,实在看不过她浑身沾泥的模样,一把将人拉起来:“姑娘还是快些去沐浴吧。”
黄昏渐褪,弯勾似的月牙点缀在灰蒙蒙的夜幕中,偶有几颗星点在月牙附近,闪烁着光亮。
陈涿方才沐浴完,穿了身月牙白锦袍,立身站在窗前,看向被幽幽烛火照耀的花丛,因刚栽种,尚还蔫着,待养上几日,就能和浮光院外生机盎然的花权一样了。
隔间里滴答水声不停,蓦然响起少女脆生生的唤声:“云团,我渴了,能不能帮我倒杯水进来?”
云团刚出去寻澡豆了,屋内只剩下陈涿一人,他收回视线,倒了杯温水,缓步走进隔间。
里面热意氤氲,仅隔着一道花鸟屏风,隐约可见南枝的肩颈,他径直走进去,将瓷杯递到她面前,坦然自若道:"茶水。”南枝睁大眼睛,连忙用手捂住自己:“怎么是你!云团呢?”“屋内只有我一人。"他直接将茶水递到她唇边,幽幽道:“我都亲自为你沐浴过那么多次了,哪一处没瞧过。”
南枝脸颊涨红,羞恼瞪了他一眼,只得就着这姿势抿了几口茶,解完渴后就趴在浴桶旁推他道:“你快出去!”
陈涿将剩下半杯的茶水放在一旁木几上,声线中含了些笑音:“晚膳已从膳房取回来了,今夜时辰早,想来不会误了安寝。”他轻轻翘起唇角,走到屏风另一侧,忽地瞧见地上掉了一纸条,下意识俯身去拾,尚未张口询问南枝,就已瞧见了纸条上的内容。一一三日后巳时,染坊外一条街见。阿木。陈涿的眸光顿时沉了下去,眉间冒出了些冷意,捏着纸条边沿盯了许久,许久后他才听到自己如常的声音:“地上掉了张纸条。”里面的人应了声,随口回道:“是我的,我还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