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摇头,“别担心!我不是为你去的,事实上是我和朋友们要一起去看乐队的演出。你知道一一披风乐队,他们一票难求。我还挺想看的一一”
他自言自语着,脑袋与声音一起越来越低,“所以一一呃一一”“新年快乐。“雅各布又说了一次。
听着那头熟悉的一连串的聊天方式,罗心蓓低头笑了一声。“新年快乐。“她点点头。
她在笑。雅各布听到了那声细微的笑声。
他握着手机,嘴角也在这头咧了一下。
“所以一一"雅各布又抓了抓头发,“我想问,明天你有时间吗?”他又是怕罗心蓓会误会他的举动似的,急着解释道:“新年快乐总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吧。所以我给你带了礼物。哦,别担心,我不是专程来送给你的。你知道的一一呃一一我是为了去看演出。所以我只是顺便问问你,其实我在纽约的时间也不太多,因为我看完演出当晚就得回洛杉矶了,我们正在拍摄电影来着一-“或者,给我你的地址。"雅各布扭头看着墙壁上的那张画像,“我可以把礼物寄给你。虽然我认为一一呃一一”
他皱着眉头,艰难地咽了一口干涩,“这件礼物适合当面交给你一-但是一一呃一一我一一”
明天。1
纽约。
罗心蓓想起明天下午刚好要来纽约的薛淼。她可以在与薛淼见面时顺便见雅各布。
反正他说,他只是想当面交给她一份礼物。毕竟她更不敢把地址给雅各布,谁知道那是什么礼物,谁知道礼物又会被交到谁的手里--<1
“来纽约后给我打电话吧。"罗心蓓打断了雅各布的支支吾吾,她点头,“我想我应该会有时间。”
她是真的胆大包天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罗心蓓对着手机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难对雅各布说出拒绝。那就在他来纽约后她请他吃点什么吧,就当作她最后的感谢。她不想总是认为自己对雅各布感到抱歉了。这份感情来得太快又消失得太快,她相信雅各布一定也与她一样,在那天傍晚以为他们只需要等待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就会再次出现在对方的面前。没有人做错什么,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她被动选择了另外一个结果,留给洛杉矶一个仓促的结尾就消失不见。
真够没头没脑的一一
罗心蓓沉了一口气。
但是她希望,她心中曾期望的、想要拥有的感情,能被自己好好结束。最起码不是就那样被逼着打电话告诉雅各布,她是为了哪个人才不会与他再见面的。
这样也太不尊重人了。
椅子歪斜着,保持着宾客离席时的模样。佣人们在席间走来走去,时不时把吃空的盘子补上热乎乎的食物。
小羊排、土豆泥,或者小孩子们喜欢的奶油蘑菇汤。郑非喝了一口红酒,他放下酒杯,转头看着奶奶伊妮德与艾莎正来回趴在对方的耳边在讲悄悄话。
“哈哈,你这个小企鹅,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呀!"伊妮德捂着嘴巴咯咯笑。
“先生。”
佣人的声音与冰水一起在身边出现。
视线盯着水在玻璃瓶流进了杯口,又看着那个长颈水瓶离开了眼前。沉寂片刻,郑非拿起餐巾。
餐巾擦了擦嘴角,他放下餐巾,起身离开了宴席。离开了热闹的宴会厅后,宅邸中静得出奇,门厅中时钟咔哒咔哒的声音轻声回荡着。
晚19:00点整,这座已经在这里待了60年的时钟仍然准时响起了报时。钟声铛铛地敲响着7下。
黑色身影慢慢经过宴会厅外的走廊,走进了走廊与中厅连接处的一片阴影。郑非踱着步子在一楼找了一圈,最后,他在通往书房的长廊尽头发现了那个身影。
她站在窗边,低着头。
黑色长裙与窗外的黑夜融为一体。
白皙的肩膀像一片单薄的、轻飘飘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