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没什么不对吧?
双手掰紧了床边,罗心蓓拧起眉头。
她明明在凌晨之前回家了。
心里偷偷地又理直气壮起来,罗心蓓转头看向身后。“天啊。“罗心蓓眯起眼睛笑起来,“我以为你还在阿联酋呢一一”她满口的若无其事,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像一片绿色的湖水,它平静的像一块镜子一样,但不知道水下是否已经有鳄鱼或者毒蛇游了过来。
郑非抬手抽了一口烟。
猩红色光点在指尖亮起,穿过围绕他面前的薄薄的烟雾,像一只亮起血色的眼睛。
他拿着烟的手重重地垂回扶手边。
胸膛缓缓起伏一下,他的唇间吐出烟雾,嘶嘶作响。像一条毒蛇。
烟雾模糊了那双眼睛中难以捉摸的审视。
“对此。“罗心蓓听到郑非的声音穿过朦胧的烟雾,“罗小姐有何高见?”郑非微微眯起眼睛,他看着床上那个眼下乖得有些好笑的身影。说实在的,如果他肯动脑子去联想一下她曾在肯尼亚时的那些举动,他就该站在他现在是那些肯尼亚暴徒的角度去思考她的想法。她很令人猜不透。
或许是因为她会把恐惧转化为蛰伏。
在那群人的面前蛰伏,等待着活命的机会。在他的面前蛰伏,等待着他履行他的承诺。等待着她自己找到自己该跑走的路。<1
而现在,不知道她又在蛰伏些什么。
郑非笑着抽了一口烟。
哦,估计又在想一堆糊弄他的借口。
她最好能想出点听起来有理有据的理由来解释她为什么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对着他胡言乱语,还连续挂断了他两次电话。不过,再烂的理由,也不会比她把她要和别人结婚了所以不能与他一起回纽约的这个理由更烂了。
曼哈顿的晴天还在阴天的统治下反复试探,一丝阳光不经意地出现在乌云的裂缝间,又很快消失不见。
高见一一
罗心蓓看着阳光在郑非被黑色西装外套的包裹的肩膀两边慢慢退去。他重新背载着窗外的乌云,把自己的身影沉淀在那片阴暗还要更加阴暗的背面。
她希望他现在信佛。
罗心蓓看向郑非垂在沙发扶手上的左手手背。希望他现在以慈悲为怀一一
抿咬了一下下唇,罗心蓓下定了决心。
膝盖爬过铺满被子的床榻,她赤脚踩着地毯,下了床。至于郑非为什么连轴转13个小时到底有何高见一一罗心蓓也没说。
她就好像没听见那句话似的,冲着郑非伸出双臂。罗心蓓搂住了郑非的脖子,双腿挤进郑非分开的腿间,她坐在了他右腿上。后背挤着扶手椅硬邦邦的一面,她硬着头皮,把脑袋枕在郑非的额边。她的额头紧贴着那紧实的只有一层皮裹住骨骼的脸颊,时不时蹭过他连软骨都好像铁片一样的耳朵。
“好想你。"罗心蓓放软了语气。
哦,这是三十六计中第三十一计中的美人计。郑非撇嘴。
《孙子兵法》,他们中国人最懂这个。
这可是西点军校军事指挥最喜欢研究的课程之一。面前萦绕着那阵乌木与玫瑰的香气,郑非垂下了看戏一样的眼睛。鼻尖哼出一声笑。
“现在不咬人了?"他意有所指,满是调侃。罗心蓓闭着眼睛摇头:“我又不是狗。”
“那么谁是狗?“郑非扭头,他也来了一计抛砖引玉,“林乐乐?”手“啪”的一下盖上了温热的脸颊。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罗心蓓自顾自地连连轻拍着郑非的脸边。那只嘴巴在耳边嘀嘀咕咕的好像在给他催眠一样,郑非被气笑了。“什么?”
手臂勒紧了力气,罗心蓓用力抱紧郑非:“哎呀一一”她开始偷偷打哈哈。
她抱着郑非不撒手,把她以前高中时求妈妈同意她和高中时的好朋友一起去香港迪士尼的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