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那个死白男不杀狮子,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了。
她没准能平安逃回酒店,然后看到政变的新闻,然后立马买票回美国!
罗心蓓在心中狠狠埋怨了一把。
“所以——”罗心蓓吸了一口气,边吃边看向郑非,“在来到这里之前,你知道肯尼亚发生了什么吗?”
她耸耸肩膀:“我的消息十分闭塞。”
她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被哪个黑人小孩掏走了。
“这次的局势一团乱。”郑非说,“现任总统科尔·萨拉赫要求加税,以此来偿还肯尼亚欠给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债务。哈桑·卡马拉的支持者认为这是由于现任总统放任中国人进场,导致肯尼亚人收入减少的问题。民众认为总统不该加税,并开始组织罢工游行。而另一位总统候选人支持者则认为美国人不值得信任。”
说到这里,他撇嘴一笑。
“总统逃去了北部,只在城内留下了政府军。内罗毕已经鱼龙混杂,我认为,那里大概已经沦为了军阀们的战场。总而言之——”手指把面团随意在酱汁中蘸着,郑非不屑一顾,“这是内政,联合国只会呼吁大家保持冷静。”
“其实,在到达肯尼亚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这里可能并不会安全。”罗心蓓对郑非如实说,“我们穿过了内罗毕,见到了对现任总统示威的集会。许多人举着支持某一位总统候选人的牌子,他们——”
她停顿了一秒,才说出她所见的一切:“他们让中国人滚出肯尼亚,把工作还给他们。”
罗心蓓看着手指捏着面团,小声嘟哝:“不知道那些在肯尼亚中国人怎么样了——”
“你们的国家已经撤侨了。”郑非慢悠悠地说,“我的飞机就停在中国撤侨的飞机一旁。”
盘子已吃光,他把它放去一旁。
“他们走的时机刚刚好,如果再晚一步,机场大概会被反叛军所控制。”
“哎——”罗心蓓沮丧地叹了一口气,“我该多看新闻的——”
晚上那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们再一次像昨晚那样进入这间小草屋时,已经清醒许多的苏儿有些慌张。
“别怕。”罗心蓓安慰苏儿。
她看看郑非背对着这里盘坐的背影。
“其实——他们算得上是好人——”她对着苏儿露出了一副“不管怎么说,我们目前必须得这样相信他们”的肯定。
“否则我们就得去待在关人质的土窖里——”她又趴在苏儿的耳边小声说。
背对着窃窃私语的女孩们,郑非已经躺在自己昨晚睡下的位置。
伊万又是第一个走出了屋子,他坐在门槛,率先第一个度过清醒的两个小时。
平躺在屋子内,可以看到屋外的一些从茅草檐下露出的夜空。
夜空很美,久居城市或者窝在家中就会忽视它的美。
在入夜时分,看着这份旷野之上的美丽,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
罗心蓓翻了个身,她朝向了郑非的方向。
身体微微蜷缩,额头几乎靠近那个让人并不敢依靠的肩膀。
风声,还有虫鸣。
偶尔几声的枪声,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马克。”
这个声音在夜风中小到微不足道。
与某个人蹑手蹑脚凑近他的声音相似。
“嗯?”郑非闭着眼睛。
眼睛眨巴眨巴看了一会儿那锋利的侧脸,罗心蓓大着胆子凑了过去。
“你真是个好人。”她郑重其事。
“是吗?”郑非依然闭着双眼。
“嗯——”罗心蓓的鼻尖哼出包含困意的一声笃定。
今日份联络感情完毕,可以睡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感情可联络——
自从那个戒指开始,他们已经像最亲密的朋友。
每日清晨的三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