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父亲,怎么会养得出这样好的你。”
谢予朝愣住。
“你说,因为生你,你娘没有活下来,所以你爹可能恨你,因而对你过分看管。但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你娘,所以不想失去你。因为太在乎,所以过犹不及。”
宋宝媛伸手拢了拢他的披风,“我不是想劝你忽略他对你的不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否认自己的感受。因为那样,你并不开心的,对吧。”谢予朝蓦然觉得很委屈,他确实很不开心。他沉默着,握上宋宝媛的手,动作慢慢的,寻找依靠般,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在宋宝媛耳畔,谢予朝的声音略带稚气。
“他一点都不好,总是过分干涉我的决定,不尊重我的想法,喜欢数落我幼稚,也从不会夸奖我。但……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辽阔,是骑在他的脖子上。完整写下的第一个字,是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我生过一场很重的、会传染的病,谁都不敢靠近我,只有他一直守在我身边。”“我真的很讨厌他,他让我没有自由,让我感到窒息,可是、可是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我不知道宋宝媛抬起手,安抚般在他背上拍了拍。
大
大理寺,两个孩子横七竖八躺在榻上,已经熟睡。几步之外,江珂玉还坐在案桌前,点着一盏煤油灯,写着奏本。忽然听到有人吹口哨的声音,他往窗边看去。汤远见他看了过来,招了招手。
江珂玉诧异,侧目看了一眼孩子,见他们睡得挺香,便轻手轻脚出了门。“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媳妇回娘家了,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汤远摊了摊手,“我来就是想说,张烙已经回来了。”
江珂玉颔首,“行,我知道了。”
“还有啊,老大。"汤远横着大拇指指向身后,“那些个一直盯着他的兄弟们说,他们在老张家附近看见,前嫂子和一挺年轻的男的在一起、还…他比了个拥抱的姿势。
江珂玉面无表情,“我问你了吗?”
嘿嘿。”
“我说我想知道了吗?“江珂玉压着恼火,“你笑什么?”“嘿嘿。“汤远实在忍不住,“我先走了,老大。”他逃跑似的溜了。
江珂玉气得牙痒痒,“不准到外面乱说!”已经没影的汤远又在拐角处探头,“放心老大,大家嘴严着呢。”“滚!”
大
对宋宝媛来说,年前还有一件大事,就是送琉安郡主离京。不知不觉就到了日子,眼前雪越下越大,她心中的担忧也越积越多。在马车里,陪同她的谢予朝不解问:“为何偏要这个时候走?”年关和大雪天,既不是出远门的好时节,也不是适合外出的好天气。宋宝媛原本也在心中埋怨陛下的旨意不通人情,不过现在知道了,是琉安郡主主动要求的。
她是怕人声鼎沸时,无法和家人团圆的自己太过苍凉,会压不住思念,敌不过孤独。所以,还不如把这时间,花在陌生的旅途中。想到团圆,如今的宋宝媛也愁。
如果不和那人一起过年,那承承和岁穗就不能和爹娘团聚,过年不会开心。可如果一起,她和那人相处,着实尴尬。现在想象一下那个场面,她都觉得别扭。
“你在想什么?“谢予朝见她眉目怅然,开口问道。宋宝媛撩开了一角窗帘透气,“我在想,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谢予朝将暖炉塞到她手中,且安慰道:“聚散终有时,既然有再见的那一天,就应该庆幸才是。”
也对,至少还有再见的时候,还有期待,宋宝媛心想。意外的是,琉安摈弃了在京中奢华繁复的作派,选择了出行从简。就连穿着打扮都朴素得很,头发编成一股发辫,什么饰品都没有,看起来干净利落。在京郊里雪地上,见朝自己走来的宋宝媛呆呆愣愣的,琉安笑问:“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这是、要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