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上皇废太子的旧人,张谨倒是安度晚年,燕郡王罗艺想要矫诏反叛,大半年都安安稳稳过了下去,可结果呢?”“这罗艺的人头我记着前些日子才送到长安吧?”武德年间的陛下?
卢祖尚后知后觉背心发汗。
谁人不知道武德年间的天策上将令行禁止,能体恤下属可同时又有铁血手腕,打洛阳毫不留情,到后来可是敢言班师的都一个斩字。就算是陛下登基论功行赏,当着众人的面也没有给自己的叔叔李神通留丝毫面子,将自吹自擂的李神通说得羞愧难耐。那么……他呢?
在圣旨下来后自己先是出尔反尔,再是接二连三拒绝李世民的示好劝说,他会有什么后果?
这人总算将自己脑子里的水晃了个干净。
李承乾敏锐地察觉出卢祖尚此时微微颤抖的脊背。李承乾笑笑,走到距离卢祖尚不过三四步的距离。尽管因为身高他只能仰着脑袋看人,但这丝毫不妨碍此刻两人的气场已然发生了颠倒。
“但寡人这个太子既然能跑出宫来劝你,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应是明了寡人的意思才对。”
威逼利诱,向来是两个连在一起的词。
威逼结束,杀去了眼前人的胆气,是时候该利诱上场了。“何况谁说交州便做不出来政绩?”
李承乾要的不是一个因为害怕而浑浑噩噩度日的都督,他要的是从前朝臣口中那个有治理才干的瀛洲刺史卢祖尚。
“殿下怎知,……”
脑子正混乱的卢祖尚懊恼闭嘴,怨恨自己嘴快,这下原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都成了笑话。
李承乾挑眉。
这不废话,唐代靠近岭南的地方怎一个"蛮荒之地"可以概括,想想就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想法。
“这件事连阿耶都来不及得知,便是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李承乾声音轻柔,语气又似乎带了安抚之意,自称也从寡人改为我,无形中拉进与卢祖尚的距离。
“因为不确定,我与阿耶都暂未公开,只是有人替我们先行探路。”“那便是生于林邑偏僻地带的早稻。”
卢祖尚猛地抬眸,直直盯着表情平淡的李承乾。“此早稻耐旱耐涝,成熟时间短,交州泉州那些地方都可以轻轻松松种植。”
“更不用说在大旱之时的表现了。”
卢祖尚性子懒散不代表他能力差,他咽咽口水:“那不知引进的稻种?”李承乾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不巧了,领命开道的人恰好是我贴身内侍十二的兄长,你说对吧十二?”
顾十二眼观鼻鼻观心,当即笑意吟吟作礼:“奴的兄长正考虑要不要在交州先试种推广,如果卢刺史赴任交州,想来奴的大兄也能得一份关照。”卢祖尚喃喃:“这便是连培育更好的稻种都能做个开头。”“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功绩与名留青史,端看卢刺史想不想要了。”卢祖尚深吸口气,侧在身旁的手紧紧攥着。最开始的害怕后,他承认他心动了。
他本就有些好投机,不然不会在隋末选择造反,也不会在面对李世民的调令时反复无常。
“臣这就跟殿下入宫,亲自向陛下赔罪。”李承乾绷着的神经松懈,迟来的疲倦与疼痛一并涌入。他的额角阵阵发疼,似乎是疼到了每一根神经,搅得他脑子有跟钉子刺入一般。
李承乾强压疼痛,眉眼弯弯:“好一出三顾茅庐,不是吗?”卢祖尚心领神会,不管如何这个台阶都是当下最好的借口。于李世民,于他自己,落到史书上也能算一段“佳话”。“多谢殿下。”
大大大
李世民坐在李承乾的寝殿内,绕有兴趣地展开自家儿子放在角落里的一幅巨大地图。
早知道李承乾在捣鼓交通图,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细致到这份上了,有些地方他一眼看去居然与自己记忆中的大差不差。李世民沉吟片刻,拿过笔架上